“欸,这里的姑娘是越来越没味了,见人就往上扑,都一个德行,没意思。”
“齐兄是又惦记上谁了,平日里你没少夸这些姑娘,这是被谁勾走了魂啊。”
被叫齐兄的人笑得贼眉鼠眼的,“确实是有这么一人,前些日子我有事去了一趟南衙。你瞧我见着谁了?”
“谁?齐兄你就别给我打哑谜了,直接说吧。”
“端兆年,那个权家的弃女,突厥的小杂种。”
说话时,那人还反复回味着端兆年的样貌,连同他一起来的那个无良少年都有点看不下去他的丑态了。
那人如色中恶鬼,他说:“抛开身份不说,她长得确实出尘可人,细腰嫩肉的,赛似天仙呐!自从见了她之后,越发觉得这香云楼的姑娘一般,老子真他妈想上她一次,尝尝其中滋味。”
轻薄意淫的话就这么被那人轻而易举地说出了口。
屏风隔壁的端兆年初听时拿筷子的手显然是顿了一下,只是没多久又恢复如初了。
她气定神闲地吃着碗里的肉菜,仿佛隔壁谈论的人不是她一般,平静地不像话。
陆汀白不同她,他此刻眉凝的死死的,满脸写着不高兴。特别是在他瞥见端兆年一脸与我无关的神情时,他心中的怒火更甚。
他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怒气,绕过屏风去到了那两人面前。
“哼,我还以为这香云楼养猫了,猫发情了。不然怎么净听着些污言秽语的贱话。打我面前装腔作势,你们是活腻了?”
陆汀白骂人时故意亮出了自己的金牌,懦弱的两人知道了陆汀白的身份,吓得不敢回嘴,趴在地上犹如丧家之犬,任凭陆汀白教训。
陆汀白一脚踹上了他们的酒桌,阴沉着脸呵斥道:“给我滚!”
而后他又补充道:“敢碰她,你们就自备棺材吧!”
那两人顿时周身冒冷汗,仓皇逃窜而去了。
陆汀白依旧烦躁中,还是绕回了屏风后面,见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怒冲冲地打掉了她手上的筷子,“你是聋了?他们的话说的那么难听,你就这么忍着?方才想杀我的那股劲哪去了?”
他铁青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受委屈的是他呢。
端兆年却是莞尔一笑,“他说的是事实,我如何反驳?”
一句话,堵住了陆汀白的所有脾气。
今日就算他们不说,也会有别人来说。她端兆年并非谪仙,很多事于她而言,只能听之任之,她还太渺小。
陆汀白看着她清醒地沉沦着,觉得有种无力感,可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他重重地抿了一口酒,是苦的,再抿一口,亦是苦的。
他茫然地沉默着,一言没发。
“忍常人之不能忍,便是目前该做的。” ,端兆年浅浅叹了口气,“我吃饱了,先走了,多谢世子的款待。”
陆汀白抓住了她的手腕,“我跟你一起走。”
端兆年看着他往外走,发出了疑问,“你不是来探听消息的吗?饭都吃了,消息却没听到,岂不是亏了?”
“什么?”
陆汀白错愕了一下,她居然看透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从我们进来,妈妈只问你喝什么酒吃什么菜,却没提也没见往你这塞姑娘。一个男人,隔三差五逛花楼,只吃喝,不玩乐,实在有点不寻常了。”
端兆年看了陆汀白一眼,她在确认是否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见他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她便没了忧虑。
“对于此情况,一般有两种结果,第一种就是心有余而人不行”
端兆年边说边打量着陆汀白。
陆汀白觉着又气又羞,破骂道:“我行得很,再盯着我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端兆年不以为然,继续讲道:“那么就是你有任务,我发觉你似乎过分关注这里人的一言一行,反而显得有点奇怪。花楼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却也是个套取各方消息的好地方,所以我敢肯定你是在探听什么重要的信息。”
她无意中凑近了陆汀白,陆汀白能清晰地闻出她身上独有的体香,很好闻,并不会让他觉得反感。
陆汀白脸上有点异样,端兆年觉察到了。
她恬然一笑,猛地后退了一大步,才道:“是我得寸进尺了。”
两个人离得远了些,她身上的香味也随之淡了。
陡然间,陆汀白着迷般地伸手拉回了她。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惹得他自己都有点手足无措。
端兆年不言,他不语,两个人就这么无辜地干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