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阳光透过书房的窗棂洒在男子身上,男子垂放于身后的乌发随着微风轻轻飘动着。
他视线久久停留在眼前的书上,剑眉之下是一双专注而认真的茶色眼睛,俊朗的面庞也总是沁着清冷,孑然之身散发着不可亵渎的清贵气质。
这便是中营的军师,权家的大公子权竹笙。
“公子,窗户关了吧,总这么开着不安全”
来人是权家的管家珀叔,他总是怕有什么仇怨之人利用窗棂威胁到公子们的安全,时常苦口婆心劝告公子们不要随意开窗,以防不测。
他放下手中的果盘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关窗,心觉踏实了,才道:“公子,营里那边新招了一批士兵,二公子传信说是让你过去检验一番”
权竹笙放下手中的书,抬眸道,“好”,他拿起手边的茶水,欲一饮而尽,却被珀叔给制止了。
珀叔一个快步走到权竹笙身旁,抢先夺过茶杯,拧巴着眉眼,他说,“公子啊,现下天气冷,这茶也凉了。你身子比不得常人,还是少饮为妙,我这就帮你重端一壶过来”
离开时,珀叔还特意叮嘱道:”吃果子时,公子记得还是放热水里浸一下,去去寒气”
“嗯”
权竹笙看着眼前摆得漂亮又精致的紫柰,挑了一块小点的放入热水中。
忽然听见窗户发出咚咚的声响,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窗户边。打开窗,他一眼就瞧见了耗子,它正撅着一张硬嘴往他所在的方向戳去,结果扑了个空,踉跄了两步才被权竹笙给稳住了。
“耗子,可是汀白那边有消息传于我”
耗子点了点头,权竹笙伸手从他脚上取下了信条,拍拍耗子的头告诉他可以走了。
可耗子没动,他被桌上的紫柰吸引住了,走不动道了。
权竹笙微愣,将他带上了书桌,取出一块块紫柰放他面前。他竟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权竹笙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换茶水的珀叔又回来了,他一进来就看到吃紫柰的耗子,很是惊讶,惊奇道:“耗子怎么也吃紫柰,我记着他不是一向只吃肉类么”
“不知,这次过来就能吃了,兴许是汀白那边倒弄出来的”
小家伙很有灵性,附和着叫了一声,是在告诉他们自己能吃紫柰。
权竹笙抚摸着耗子身上的毛,温柔道:“嗯,记住了”
记住耗子爱吃紫柰,下次他再来时,也给他备上。
权竹笙微整衣裳,起身道:“珀叔,我去一趟中营。耗子就让他待着,吃满足了他便会自己走,你走时把门带上”
“好,公子且去”
中营内,端兆年两日没归队,被权少书罚跑至太阳落山才可止。
于是权竹笙在进入中营的时便看到了汗涔涔的端兆年,只一眼,他认出了她,她长高了,变漂亮了。
他眼神专注在她身上,久违的相遇让他有了些恍惚。
“大哥,你终于来了,赶紧过来看我新收的兵”
“……”
权竹笙没回应,权少书看着发愣的权竹笙,又喊了几遍,被呼唤的人好一会儿才肯回过神来。
“说什么,刚没听见”
权少书难得见他愣神了一回,耐不住性子调侃道,“大哥,沾染地气了哈,好现象,这样才更加平易近人”
权竹笙抠下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没分寸感的手,撂下他入了营帐。
权少书屁颠颠尾随着他也进了营帐,他整个人直接摊倒在军椅上,架势懒散得很,半分没有点将军的样子。反观权竹笙则依旧端坐着,他一向恪守礼节,从未怠慢过。
权少书欣赏着面前的翩翩贵公子,“大哥,你长得真好看,这样好的样貌,浪费了可就要遭天谴的。所以啊,你得趁早觅一个大家闺秀,好让它传承下去”
权少书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他权竹笙又怎会不知。
他语气轻飘飘道:“你长得也不错,男儿家的阳刚之气,你都有。此时由你来,再合适不过了,我身子差,不行。闻言陆家姑娘性子温良,与你倒是般配,待我这阵子松弛了,便请上父亲为你上门疏说一番”
权少书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见鬼了。
他连忙拒绝道:“大哥,别,我错了还不成吗,可别折腾我了”
权竹笙的捉弄算是让权少书安静了一会,就在权少书睡意覆眼之时,权竹笙开口了,“刚刚,……”
好在他及时回环了,剩下的话没被说出口。仔细一想,他认为暂时先隐瞒兆年的身份比较妥当,以免扰了她的清净。
他更换了话题,说:“刚刚汀白那边来信了,说是城内混进了突嗤的暗探,要我们谨心提防着”
迷糊中,权少书接上了话,“整个长安城这么大,我们上哪提防去啊。我就是六天六夜不睡觉,也查不出该提防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