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那天,刚好也是端兆年入禁六卫的日子。
她被安排进了禁六卫之一的玄武卫,她的日常任务是每日巡视皇宫,并不需要跟殿前,活动性较大。也正好适合她打探消息,算是个美差事了。
第一天无事可做的端兆年逛进了玄武卫的藏书仓,她随意拿出了一本旧书翻阅着,恰巧上面记载着有关禁六卫的一些信息。
书中记载:禁六卫并非传统字面上的囊括有六卫,实则只有四卫,分别为朱雀卫、玄武卫、青龙卫和白虎卫,四大卫之间相互制衡,相互牵制,以避免一方独大,损害到皇上的直接利益,除此之外,四大卫最高将领还有直言进谏的权力。
她记得老师曾说过,之所以取名禁六卫而非禁四卫,是因为有一位先帝认为取‘四’不吉利,取‘五’损国运,而‘六’恰到好处,故而得称‘禁六卫’。
“你就是今日新来的兵?”
端兆年翻书的手因此停了下来,她有点埋怨自己太过大意了。
问她话的人是玄武卫的将军况崇明,他每次跟青龙卫的将军吵完架后必定会来藏书仓冷静冷静,这是他入军后养成的习惯了。所以那些玄武卫的老兵们也很默契地少来藏书仓了。
这不他刚吵完架就立马来了这里,却久违地碰到了一个活人。新鲜感直直窜上心头,他决定上去搭讪一番。
端兆年应声望去,一个穿着极为朴素且破烂的中年男子站在离她五米左右的地方俯瞰着她。不过她没被吓到,而是一脸冷静地询问道:“你是谁?”
况崇明走近她,发现了她的女子身份,饶有兴味道:“嘿,居然是个女娃,还当真是少见。长得还如此眉清目秀,不错不错,中营那边总算会做事了”
“女娃,你叫什么?”
“多大了?”
“怎么会选择入伍呢?当兵这么辛苦,以后本将军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不容易在玄武卫见到新鲜的女娃,况崇明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端兆年,一个劲地询问她问题。一时之间端兆年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了问题了,算是把她给问住了。
端兆年突然反应过来了,他刚刚自称是将军,她想起陆汀白跟她讲过玄武卫的将军叫况崇明,经常穿着补满丁的衣服,为人朴素得很,对下属也是极为不错的,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将军,唯一的缺点就是……
缺点是什么她也不知道,陆汀白没跟她说,只是告诉她等进了玄武卫便会知晓了。
端兆年对着他行了个礼,回答道:“况将军,属下是今日刚编入玄武卫的端兆年,已年满十九,想着早日熟悉卫中的工作,便擅自来到了这里”
“端兆年,可是‘瑞雪兆丰年’的‘兆年’?这名字寓意甚好且好记,不错不错”
况崇明开心之余想到了还未带她去给大伙认识一下,于是拉着她的手背往卫堂方向。
他匆忙召集了所有人齐聚卫堂,声情并茂地其宣布道:“从今日开始,我们玄武卫也是支有女娃的军卫了,我们已经是成熟的玄武卫了。其他三卫日后再敢嘲笑咱们,你们就大声告诉他们,我们玄武卫有女娃!羡慕不死他们,特别是青龙卫的,以后见他们一次就说一次,气势上咱们不能再输了,听明白了吗!”
玄武卫众人情绪高涨,高声齐喊,“女娃女娃女娃……”
端兆年扯着嘴角尴尬极了,她是真想挖个洞从这里遁逃出去的。
面对眼前的景象,她甚至觉得这里的人都有病,而且还是将军带头一起病的。
她这一刻也明白了陆汀白的‘良苦用心’。难怪会对她保留一二,原来是怕她不来。她这一跟头算是栽的有点狠。她也恨死陆汀白了。
远在陆府的陆汀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猜是端兆年在背后骂她,毕竟他诓她进了玄武卫。
从众人的呼喊声中脱颖出一个活泼的嗓音,“将军,你还没说她叫什么呢?”
“哦,对,安静安静”,况崇明手做暂停的姿势,很快大家又重新安静了下来。他象征性地咳了两声,继续道:“她叫端兆年,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的镇卫之宝,你们不准欺负她,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