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春季外套的拉链拉到顶,把半张脸缩进衣服里。
就想找家店进去暖和一下。
醉生梦死烧烤店。
走着走着,怎么走到这儿来了?林听下意识往里头扫了眼,如果说她是不小心走到这儿的话也太假了,正准备离开。
就听见:“林老师!”
林听就半张脸露在外面,视线一抬,看见了冯逞。
旁边两位应该是他的朋友。
冯逞难掩激动的心情,抛下他两位朋友走到林听身边,距离拉近:“你也来这儿吃烧烤吗?要不,我们一起?”
“……”
旁边两位朋友一对视,开始起哄:
“我还没跟大美女一起吃过烧烤呢。”
“是啊是啊,咱一起吧。”
林听被他们连拉带劝的拐进了店内。
因这不小的动静,江入年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视线笔直的和她对上,像是不轻不重的雨滴砸在了心上。
轻到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林听冲他点了下头。
江入年收回视线,神色漫不经心。
“你们四位?”
“对,就我们四个。”
服务员领他们去了稍宽敞点的座位。
还没开始上菜,冯逞就对林听表现得十分殷勤,鞍前马后、处处体谅,又是拉椅子又是问她忌口的,连体感温度都照顾到了。
他的两个朋友自觉闭麦。
这种情况,让林听觉得很不自在。
就在冯逞拿水要给她烫餐具的时候,林听提前把餐具收起来了,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感觉心口有点闷。
她转头对冯逞说:“我没有烫杯子的习惯,就不麻烦你了。”
冯逞默默将开水壶放下。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为了缓解气氛,林听便主动开启聊天模式:“对了,你怎么会来这儿吃烧烤?”
冯逞意外的看过去,答得很快:“我们电台上次团建不是来过这儿嘛。我感觉味道还不错,价格也合适,正好我兄弟今天生日,就把他们带着一起来了。”
听到“价格”二字,林听的表情变得有点难言。
似是回忆起什么。
冯逞指着对面左边那位:“就他,过完生日二十五岁了。”
林听抬起头,祝贺道:“生日快乐。”
冯逞和另一位也向他祝贺: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没唱生日歌,服务员端上来一碗长寿面,放下后说这是他们老板送的。除了林听,另外三人连连道谢。
服务员看了眼林听,拿着托盘离开。
摇椅空了。
江入年人呢?看了一会儿,林听收回眼,拿起杯子喝水,没人瞧见她耳朵有点红。须臾,江入年朝这边走过来,居然还亲自端着托盘。
林听抬起头。
感觉江入年怪怪的。
许是心情不好。
他此刻的神色绝不能算明朗。明明光线明亮,温暖而舒适,落在他眼里却昏昏暗暗,眉眼均压在细碎的头发下,有种说不出的冷酷。
怪吓人的。
“你们谁生日?”
他绝对是明知故问。
对面生日的那位朋友正在吃面,默默出声:“我。”
顺着声音望过去,他忽然收了手上的力道,托盘忽地往下掉,砸出了声音,以及他格外不走心的“生日快乐”,接着来了一句:
“少送了你们一盅梨水。”
“……”
江入年这态度称不上和善。
隐隐的敌意。
也不知道在针对谁?
江入年离开后,林听感到胸口更闷了些。
喝了半盅梨水,喉咙还是痒痒的,中途,她离开座位去上厕所。出来正好撞见了江入年,正想打招呼,谁知江入年直接无视了她。
把水龙头关掉,自顾自走到旁边擦手,然后把手放到烘干机下面。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
落在林听眼里,成了极为恶劣的故意。
“……”
林听把唇线拉直。
揣摩着他这举动的含义。
严格算起来,他们也才见过三面。
确实不算熟人。
只是陌生人的关系。
确实没有打招呼的必要。
林听不知道江入年是不是这样定义的?
“刚刚在门口为什么不进来?”
林听啊了一声。
江入年总算结束了,把位置让出来,倚在墙壁上看她。
林听上前一步,占了他刚刚站的位置,重复他的动作。
似是提醒她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江入年慢腾腾的道:“你不是特地来照顾我生意的?”
他强调了“特地”两个字。
林听目光垂下,耳朵有点烫,随口扯了个理由:“不是,我来找朋友的。”
江入年神色不变:“外面那几个?”
“不是。”
“那你朋友呢?”
林听不明白他这话里穷追不舍的情绪师出何名?却下意识回答:“她不在这儿。”
江入年盯着她,眼神淡而轻。
手还没完全烘干。
可她实在没法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从容淡定,便转过身回视:“她和她男朋友去吃烧烤了。我、我就随便走走,顺便看看她在不在这儿?”
江入年挑了下眉,睨着她:“倒是新鲜,随便走走就走到我这儿来了。哦,就这么千方百计地想见我呢。”
“……”
头顶的灯光忽然闪了闪。
林听吓一跳。
条件反射般往江入年在的方向走了一步,很快,林听注意到这情况,抬头便对上他的视线,在眼睛和灯光重叠的瞬间,忽然回想起了梦里的那双眼睛。
恍然。
心底撞进了一道格外清晰声音:怎么会梦到他?
梦到,江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