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江城的电话。舒谣痛恨自己,她告诫过自己不要打扰江城,不要给他打电话,可是她此刻怎么也克制不了自己。
电话里传来了江城的声音,舒谣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江城,你来一下好吗?我求你!”她的声音都变了。
江城吓了一跳,他正和李华生跟何光头在茶楼谈事情,他这个时候本不该接任何电话,但是他看到来电时舒谣,还是接了,因为舒谣没有要紧的事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此刻听到舒谣的声音不对,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的心也提了起来。
“怎么了?”
“江城,我求你,你来,陪陪我好吗?”舒谣变得语无伦次,他此刻只要江城在自己的身边。
江城没说什么,他挂上电话,走到李华生的耳边,说了几句,李华生惊讶地望着他,第一次感觉稳重在江城的身上失效。他思索了几秒然后点点头。
江城立即从茶楼出来,提上了自己的背包,没有开车,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
这里离舒谣的住处不远,大约二十分钟就能到,在车上他在外面套上一件衬衫,带上了一顶鸭舌帽,微微压低。
他在小区门口下的车,到楼下,空地上停着一辆警车,一辆救护车,地上躺着一个人,盖上了白布,白布的周围流了一滩殷红的血迹,四周拉起了警戒线,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正在勘查,他的脚步顿住了,那是谁?他顺着白布视线朝上看去,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凝固,他想要冲过去打开那块白布,突然他看到了地上那个人的头发,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随后,大步朝电梯走去。
到了舒谣的门口,他没有按门铃,而是轻轻地敲了敲门,过了几秒,里面传来了舒谣的脚步声,门打开了,舒谣脸色苍白,满脸泪痕地出现在他面前,他进去然后关门,舒谣死死地抱住了他,呢喃着他的名字,他用手拍着舒谣的背。
“怎么了?”江城松开她,把她扶到客厅坐下,然后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送到她的手里。
舒谣没有接牛奶,只是紧紧搂着他,小声啜泣着。
“发生了什么事?”江城又问。
舒谣忍住了哭,她带着鼻音,把刚才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她断断续续抽抽噎噎地说完,江城听完没有特别的表情,他见过的生死真的太多了,他见过毒贩子死在他面前,他见过自己的兄弟死在毒贩子面前,还有华子也是死在他的面前,他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哪天也会死在自己的眼前,看着自己慢慢停止呼吸,失去意识,失去关于对这个世界的所有关联。这一路多少次和死亡擦肩而过,死亡就是一个名词或动词罢了,生命是什么?他不会为此苦恼。
“江城,”舒谣看着他,抽噎着。
“嗯?”江城捋了捋她散落的头发。
“会不会是那天我说错了什么?”
江城摇摇头,轻声地说:“其实我想她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你怎么回答都一样。”
“是吗?”舒谣沉思着。
“人已经死了,我们不该去评判了,总之是她自己的选择。”
“江城。”
“嗯?”
“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