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树阳问林冬:“现在走?”
“嗯,上车。”
“不用,我骑车就好。”
她望向他的摩托车,突然来了兴致:“这个速度很快?”
“……还可以吧,你开慢点我能跟上。”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这女的总是话题飞转,叫人摸不着头脑,“那我去推车。”
“嗯。”
他转身走了。
林冬也转身,刚要上车,又回头叫他的名字:“秦树。”
他回过身来。
“秦树。”
“是秦树阳,你少叫一个字。”
林冬远远看着他,突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
“别跟丢了。”
“好。”
……
车开了两分钟,林冬闭上眼休息。
何信君看了眼腕表,看了眼她:“小冬,以后你不许乱找人,况且是要往家里带的,你知道这是什么人吗?”
她没有说话。
“尤其是男人。这回是我在身边,外加给你面子。听到没有?”
无声。
“我在跟你说话。”
“我知道了。”
何信君停顿几秒,又说:“这趟回来找东西,免不得要接触形形色.色的人,你一个小女孩涉世未深,哪知道人心险恶,这样随便信任别人早晚会吃亏。我是跟你很严肃的说,你别当耳旁风。”
她仍闭着眼。
“我是管不了你了。”
林冬侧身背对着他,懒洋洋地嘟囔一句:“你怎么突然那么啰嗦。”
何信君却笑了,抬手去摸她的脑袋,一脸宠溺。林冬闪躲过去:“别碰我。”
“谁叫我每天像带孩子一样,哄着这么个小祖宗。”何信君收回手,喟然长叹,不管生意场上如何的叱咤风云,一到她这里还是会变得束手无策,他又苦口婆心起来,“玩了那么多天,也该干正事了。”
林冬吱都没吱一声。
“听到没有?”
林冬突然睁开眼,转头看向后面,秦树阳骑着摩托车跟在后头,落得有些远了。她对司机说:“开慢点。”
“好的。”
“你怎么找了个这么年轻的。”
“顺眼。”林冬突然问他,“你开过那种车吗?摩托车?”
“怎么可能。”
“那你回去后买一辆。”
“怎么?”
“感觉很酷,很好玩。”
“你审美有问题。”
林冬不语。
“以后不许和这类男人接触。”
“为什么?”
“不许就是不许。”
……
四十多分钟车程,远离了人声鼎沸的繁华都市,他们来到偏远的郊区。这一路上风景甚好,青林细流、百草丰茂,人迹罕至,格外僻静。
前日雨气未散,深林里密不透隙,仍然弥漫淡淡的雾气,宛如人间仙境。
那是座古旧的老宅子,颇有古镇景点的味道。这前后左右几里地,就这么一处房子,临着连绵的矮丘和茂密的树林,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秦树阳把摩托车停在宅子外头,被领进宅门。他心里感慨:好大的一座宅。
林冬在最前头走,顺着青藤蔓蔓的长廊直至尽头,拐了入另一条长廊。
何信君带他走去相反的方向,蜿蜒曲折的几条廊绕过去,越往里走越气派。
这老宅虽看上去有些年头,却一点也不破,高墙大院、青瓦白墙、青褐石板……庭院中山石松花点缀,还有一块石桌,围绕三座石凳,上头皆刻几何连续纹样。再往里,能看到雕花的木窗、窄长的檐下木椅,一池清塘上飘几片绿叶,被风带着摇摇晃晃。主楼有两层,二层四面通风,只有几根柱子支撑着,像是赏景用的。
果然是大户人家。
何信君带秦树阳进了厨房,这宅子自外头看来是古香古韵,里面却与现代陈设大同小异,应该是被后期装修过。
何信君指向水池,对秦树阳说:“麻烦你看看,不通水了,之前还好好的,昨晚突然坏了。”
“好。”
何信君说完就走了,到门口又掉头说:“修好叫我,还有一处,我带你过去。”
“好。”
秦树阳开了水龙头放水试试看,积水迟迟不下去,八成是管道堵了,他把接口处拆开,找来工具捅捅,两三下戳通了,水呼啦呼啦地漏下去。
完事了。
他摇摇头,有些无奈。
这两好汉,还真是一点生活能力都没有。
秦树阳洗洗手,走了出去,他看着弯弯曲曲、廊廊相通的道,突然愣了愣。
刚才一直赏风景,忘了记路。
我在哪里?
我从哪个方向来?
我该往哪走?
秦树阳瞎摸着,转倒是转了出去,却不见那两人,他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叫了声:“先生。”
没人应。
“先生。”
阵阵回声。
死一般的寂静。
他不喊了,这么大院子,喊了他们也听不见。
况且,这小夫妻指不定正在干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