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未放下,又是一件器物向他袭来,她手一松让杯盏掉到地上,手腕一折便又接下了另一个器物。
是折扇。
与此同时耳旁风声起,顾谓之同时松了在她腰上的手,一个人影晃来,她身一转,抬手便同对方过了几招。
收起的折扇在她手上成了武器,看似轻飘飘的两下就四两拨千斤地挡掉了对方的攻击,对方力度很大,一招一式都带着一股训练过的标准,只是留有余地,不至于让他们真的会受到伤。
对方收手的瞬间她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拇指一斜折扇便在手中展开:“陆小将军。”
“阁主果真武力不俗。”陆别枝对她拱了拱手,看起来坦坦荡荡,丝毫不像是方才那般偷袭的人。
“陆小将军也不像传闻中那般不成体统。”沈绛而也对他一拜,手腕一转又收了折扇,将其抛给陆别枝。
陆别枝接过折扇,“嘿”了声,看向顾谓之。
顾谓之在一旁轻咳了声,抬步要走到沈绛而身边,想再度揽过她的腰。
这可不是在外边儿,沈绛而身形一晃便躲开了,嘴角微勾:“你们还挺有意思。”
顾谓之看似无辜眨眼,同陆别枝对视两眼,将手收了回去,再咳两声:“来,夫人,介绍一下,陆将军之子陆别枝。也是我的好兄弟,打从一开始就跟我在同一战线的盟友。”
沈绛而望了眼脚边碎裂的杯盏,应了声。
“这位自然就是我的好夫人,我的世子妃,风雨阁阁主。”顾谓之又咳了声,对陆别枝道。
“谓之同我说起风雨阁时,我还在猜想那阁主究竟会是怎么样一般人物,没料到竟是宣正侯家小姐。”陆别枝便笑道,“我从前听闻三小姐自幼被送到乡下的庄子里,没曾想,嘿,居然是跑到江湖当掌门去了。”
“在乡下庄子里无人看管,总要自己找点事做么。”沈绛而轻笑了声,轻车熟路地坐到窗边,支起了半扇窗。
“这么说来,你今日又是出来做什么的?”陆别枝想起了什么,便去问顾谓之,“都未同我通过信,我还以为你还要在王府待上几日呢。”
“去见孔衡清,没料到半途就碰上了你。”顾谓之看了眼窗边,沈绛而支着手臂看着他们,楼下的声音吵闹,但传进屋里也只有细碎的声响,他走到沈绛而身边去坐了。
陆别枝坐到了他们对面:“阁主给你了什么情报?”
顾谓之便同他说了珞南的事,他便看向沈绛而:“已经开春了。”
阳光使沈绛而的眼睫下藏着一片阴影,在流光的眼瞳上映着根根分明的影子:“所以呢,殿下希望那祸事什么时候开始?”
顾谓之一时没有作声,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几日回暖只是暂时的,再过几日,便又要倒春寒了。”
沈绛而看他,眉后两点小痣泛红:“我知道了。”
房间门被轻叩两下,她扬声道:“进。”
隔扇门被推开,白露端着一碟甜汤走了进来,脚一勾便又合上了门。
她视线在陆别枝身上停了停,又去看沈绛而。
沈绛而起身去迎她:“没事。江子行这几日就在你这里待着?”
“偶尔过来两趟,他还要准备殿试呢。京城里他也就认识我们阁的人。”白露听了她的话,便松了一口气,将汤碗放到桌上,还是对顾谓之和陆别枝行了礼。
“前几日禁卫查处,酒楼无事吧?”沈绛而还是惯例问了句。
“无事,竹简纸张那日同你一起销毁了,其他物件也都藏了或运出去,并未被查出什么来。”白露答道,说及此,还对顾谓之点了点头,“也多谢世子殿下送来的消息。”
窗外的微风扫了进来,沈绛而看了眼顾谓之。
顾谓之便笑:“没想夫人的人居然还是信了我的话。”
“是,多谢殿下了。”沈绛而轻轻道。
她还欲多问及那晚的消息,却突然窗外阵阵马蹄声。
步子踏得熟悉,她皱眉,微微探了身子出去。
却见正是禁卫提兵而来,几队人马顷刻之间走了过来,停在了天下酒楼门前。
为首的一人翻身下马,手持令牌对着酒楼喊:“禁卫搜查——”
沈绛而回身,猛的看向顾谓之。
顾谓之在她身后,肃着面往下瞧了眼,将她往回啦,轻轻关上了半开的窗。
风被合上的窗挡在了外面,白露和陆别枝看着他们,顾谓之开口:“是李泯,长公主的人。”
是他们将将才在城里碰见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