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谓之便低眉笑:“夫人聪慧。”
车马周折一天,沈绛而其实也有些疲累,如今还有时间,也正好歇息一下。
而顾谓之却像没事儿人一样,还要拉着陆别枝去赌坊里赌钱玩。
或许纨绔子的精力却是比一般人旺盛,等到日薄西山,沈绛而已经养精蓄锐完毕,吃了些东西出去寻顾谓之,却发现他还在同人猜大小。
这人确实是长了一张值得多少少女追慕的脸,端起架子来风度翩翩,现如今闲散下来也带着一股潇洒劲。
他半靠在椅背上,随意地拨着手中的玉佩,好似对场上的动静并不在意。
摇完了,便随意猜一句:“小。”
庄家亮骰,井然是大,周围几声呼,庄家便按数码收走他的筹码。
他看上去并不在乎自己的银子多了还是少了,又闲闲看着再次被摇起的杯子。
沈绛而走到他身边,叫了声:“夫君。”
顾谓之抬头看她,身上那股懒散褪去了些,笑道:“夫人怎的来了?”
“都日落了,我怕夫君忘却了时间,误了饭点。都玩了这些时了,夫君陪我去休息下罢?”沈绛而柔声开口。
骰子声停,顾谓之知道她话里意思:“这就走,不过夫人先替我猜一把罢,你夫君都输了好些银钱了,看看夫人运气如何?”
沈绛而不动声色扫了他一眼,又去看骰子:“小。”
庄家亮骰,周围传来一阵呼声,顾谓之哈哈大笑,又道:“夫人再猜一局?”
于是又开,沈绛而有些不耐,耳朵微动,骰子停的时候道:“大。”
庄家亮骰,她又中一把,顾谓之笑得开心,摆摆手:“走了,走了,陪夫人去,夫人可是我的吉祥宝。”
说罢便揽着沈绛而回了房,侍女从外面端了饭菜进来,又退了出去。江子行刮了刮自己鹰的喙:“跟着我们走。”
沈绛而整了整行装,走到窗前挑起窗看了眼,窗外无人。
“那我可就在此等夫人的好消息了。”顾谓之拢袖轻笑,眼神不着痕迹在江子行身上停了停,又收了回去,“夫人只要在明日之前赶回来就行了,多加小心。”
沈绛而神色复杂看他,点了点头,率先翻身,出了窗外。
“世子殿下放心,这种事儿我们做过不少,出不了岔子。”江子行出去前回头对顾谓之拱了拱手,口中是刻意提出来的熟稔语气。
如愿以偿,他看到顾谓之轻轻皱了皱眉毛。
于是他收手,嬉皮笑脸跟着沈绛而出去。
苍鹰展翅,从小巷里展翅高飞了出去。暮色愈沉,大片的阴云从天际被风压了过来,他道:“又要转凉了。”
他跟着沈绛而一并在巷道里穿行着,两人步子皆轻,遇到高墙不是绕道而是直直跃了过去。
风打在他的面上,他觉得自己有一丝勘破了什么的得意:“白露同我说过了,你这门亲事是那世子硬要娶你来的。我看他对你用情至深嘛。”
沈绛而嗤了声:“说什么胡话。”
瓦石被她踩在脚下,发出些微的声响,江子行的语气还是一贯地放松:“你不是同他合作么,怎的又这么不放心他?我看这世子可是把自己的多少势力都交予你了,这次行动可用到不少他的人。”
“他硬要做的买卖,自然得先让我看看他的牌。”沈绛而语气淡淡,夜色降后人们都在归家,他们隐蔽在夜色中。
“你说他是真傻呢,还是就并未猜到?”江子行话语散漫,“你就这么轻易地说要去救白露,手里怎么会没点东西。”
沈绛而没有说话,于是他继续道:“你说他到底知不知道,禁卫里也有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