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出嫁了,父母带着二哥外出就职。”
妙宛长久没回应,阿竹看她,见她眸中隐隐不忍,笑着劝慰:“家里又不是无人看顾,我无事的。”
“真不是个好货。”
妙宛呐呐私语。
阿竹没听清,问:“什么?”
“我说顾家没一个好东西。”说完,自顾自走了。
阿竹倒也是习惯妙宛的性子,自己和绿枝回到清风院里。
清风院后一处空地,阿竹辟了个小院子种些药草什么的,十日不在,无人看顾,竟也生了不少杂草。
阿竹于是蹲在琪草瑶花之处细细除去那些杂草,她不许绿枝来帮忙,自己一个人蹲麻了身子,正欲站起身松爽松爽,只见面前站了个玄衣少年,一个歪身,就要倒下去,那少年上前一把拦住她,握拳将她腰抵住。
“二哥哥,”阿竹心落到实处。
越云峥也差点吓出一身冷汗,不过面上却不显,反倒调侃:“这短短一日不见,竟连路都不会走了?”
阿竹扶着越云峥的手臂站起身,等着那股麻劲过去,笑着解释:“有些杂草,需早日除掉为妙。今日二哥哥怎么有功夫来此,寺里那些山匪可解决好了?”
越云峥摇头,握拳伸出手臂任由阿竹握着:“小小山匪,不足挂齿,我只恨他们盯上你。”说着,眼里闪出恨意。
阿竹捏了捏他的手臂:“二哥哥,处事需严,不可随心所欲。定北王那边还盯着你,越到此时越不能露出把柄。”
越云峥缓过来,叹道:“要是你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做我的军师就好了。”
又换了个话头:“那许晋是什么人物,我看它话里话外总攀扯你。”
“晴姐姐的父亲,我的姑夫罢了。”说完,阿竹转身打算继续除草。
“阿竹,你别瞒我,是不是他贪图你。”
“没什么的,家中不会让我嫁给许家的。”阿竹蹲下,“至少得是一个世子的。”
身后久久没有回应,阿竹心里终于隐隐感受到疼痛,她不是不知道家中培养她放不走她的缘由,只是她总是舍不得:“到那时不知二哥哥成了什么将军,我会求神拜佛,祈求二哥哥一切顺遂的。”
“阿竹,我这就带你走,去冀州。”
她站起身,手中拢了一朵不知名黄花,走到越云峥面前:“二哥哥,我无事的,小时候学的那些东西还在,在这小小后院里无人会欺侮我的。”
越云峥眼中阴沉,阿竹却毫不恐惧,掰开越云峥的手,将那脆弱的小花放在他的手心,温声道:“二哥哥,你别忧心我,我要是真有什么事会去找你帮忙的。”
再将他的手慢慢合上:“二哥哥,你如今要做的是趁定北王还未准备好,找出他的破绽,一击致命,方不辜负伯父对你的期望。”
越云峥这才开口,却觉得嗓子凝滞,自己是如此无用:“阿竹……”
“二哥哥,走吧,许久没给你做茶了,今日我才将前些年存起来的雪水取出来,今日便先给二哥哥做一盏……”
傍晚时分,一家人站在门口送走越云峥和沐夫人,许晋还没离开,对着越云峥倒是殷切,只是越云峥脸色愈发冷峻,许晋也不敢多加奉承。
用完饭,老夫人特意将阿竹留下,说是有事。
妙宛似是想留下,阿竹却催她离开,去自己卧房等自己。
老夫人自从越云峥离开后对许晋的脸色愈发难看,倒是和阿竹面对面时时候面色和缓不少。
众人被老夫人遣走,偌大的堂屋里老夫人的阿竹隔着不远相坐。
老夫人朝阿竹招招手:“阿竹来,坐祖母身边来。”
阿竹便起身斜斜坐在老夫人身边。
“今日世子爷可曾找你?”
阿竹想起越云峥的嘱咐,摇了摇头。
老夫人显然送了一口气:“今日你姑父的话不要当真,他是个素爱胡说的人。”
“嗯,我省的的。”
“不过他是你的长辈,万事还是不可忤逆他。”
“孙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