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宁正欣赏到幸头,被中途抢去心中不忿,大声喝道:“许怡晴,你疯了?”
许怡晴摇了摇那红宝石项链,无辜道:“妹妹,看在我父亲病重的情况下,便让我一次吧。”
顾望宁哪受过这个气,抬起手就要抢过来,许怡晴却不让。
阿竹还处在幻梦之中,心想父亲替自己拒了这门亲事,自己也轻松不少。妙宛还在走神。
阿竹被另外两人的争执吸引,听清楚两人的话,觉得哭笑不得,一套首饰罢了。
顾望宁被许怡晴气得受不住,正要将这些头面全部毁掉,却见妙宛站起身,轻松将那项链夺去。
“我喜欢红色,我要了。”妙宛语气轻轻的,“阿竹喜欢青色,这绿宝石配她。其他两个你们自己分吧。”
许怡晴见是妙宛,生生将那口气咽下去。
顾望宁觉得许怡晴也没讨到好,顺手拿走那粉色的头面,至少和红色近些,还是压过许怡晴一头。
阿竹暗暗对妙宛点头,妙宛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拉着阿竹走出门外,不理身后两人怨恨的眼神。
“去哪?”
“去你院子里,我想学走路了。”
阿竹自然是乐意的,两人一起去清风院,妙宛面色终于缓下来,看着阿竹嘴角一处若有若无的笑意,打趣:“你和顾月白熟识吗?”
“你怎么突然问他?”阿竹回想起关于这位二哥的一切,迟疑摇头,“小时候二哥和父亲母亲一起在外,后来他回来了,我又去老家了,近些年二哥专心读书,除了年节一起吃饭,甚少有来往。不过二哥学问是极好的,不然怎么会有天下第一公子的称号……”
“这是你的真心话?”妙宛打断她,“别在我面前装什么乖乖小姐,刚刚你见着他看你,你就躲。”
阿竹见着四周无人,才继续说道:“许是二哥不爱笑,我从小便怕二哥。虽然大哥哥才是家中顶顶稳重之人,但是我却不怕他。他们说二哥脾气好,也极极懂礼,是天下第一流人物,可我就是怕他。”
说完,又看了看四周,发誓再不在人后议论是非。
妙宛思索着问:“他打过你?还是欺负过你,抢你东西还打你丫鬟?”
“二哥不会做这种事的,只是只是,”阿竹也说不出,“许是我和二哥没有兄妹缘分。”
妙宛撇撇嘴,没再开口。
二房回府之后,家中秩序明显严明许多,老夫人本就不擅管家之事,如今更是乐得自在,甩手交给二夫人,二夫人为人谨慎严肃,对管家之事颇有心得。二房见过许晋以及那许家侄子之后,府里流言散了不少,就快让阿竹忘了这家人是奔着自己来的。
这日清晨,阿竹原想着在自己院子里等妙宛一起来用早饭,却被老夫人院子里的一个嬷嬷传话,说老夫人今日心口不快,想让阿竹配些花草的闻一闻会好些。
阿竹听这漏洞百出的话,笑着应下,想来沈家是等不及了,连带着祖母这段时日也有些急躁。她让福嬷嬷给自己披上披风,陪自己去会一会这园子里到底有什么。
此时正是寒冬,院子里空落落的,什么花啊草的都没有,连个奴仆都没有,阿竹逛了两圈,着实没趣,想着自己总不能折一支瘦骨嶙峋的枝桠,想着还是配一些药。
这时,不知从何处走出个公子哥,穿的是绫罗绸缎,长得是人模人样,阿竹想着,这就是那位许家侄子,许定了。
这许定上下扫了一眼阿竹,黄脸上泛起微笑,开口问道:“这位小姐,你是谁?”
这俗气开场,直白招式,打得阿竹有些猝不及防,难道所有人都想学才子佳人那一套?这许定也没他叔叔许晋那骗人的长相,且先将牙齿里菜叶弄干净吧。
心里这么想面上都不会显出来,阿竹微微笑:“公子,这是顾家内宅后花园,公子又是谁?”
许定微微一笑:“我是江南许家的嫡子,才中举人……”
远处有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阿竹想着,看戏的人来了。
她面色一变,指着许定身后叫道:“公子,你身后有蛇!”
许定还在吹嘘,闻言惊得一跳,尖叫起来:“哪里哪里,小姐别怕,我来抓。”
“就在你脚下。”
“啊,啊啊啊,”许定尖叫着,却不敢往后看,自己一跳一跳走开了。
阿竹和福嬷嬷冷冷看他跳走,许定之前站的那处只剩一条枯木头,是刚刚阿竹折下来打算送给老夫人的园中的“花草”。
“这人未免胆子太小了些。”福嬷嬷抱怨。
阿竹难得说一回实话:“看他面黄体虚,两股战战,有那胆子倒是可以去祖宗堂前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