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院子门口果然出现个熟悉的身影,老夫人携着许怡晴站在院子门口,向里面张望,没看到想找的人,最后对阿竹问了句:“这里只有你一人?”
阿竹笑了笑:“祖母,这里只有我一人。”
老夫人倒不好再多问什么,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陪我走一走吧。”
“是。”
许怡晴倒像是松了口气,阿竹走过来时还对阿竹笑了笑。阿竹虽心下生疑,却也只笑了笑。
老夫人先是说了句:“阿竹,怡晴是你姐姐,也是顾家人。”
“我晓得的。”
阿竹虽应着,却看了许怡晴一眼,许怡晴看来是知道自己父亲来此是为何了,那知道内幕吗?
“许家人口简单,倒是个好去处。”
阿竹都是细细听着,却不以为意。看样子沈为还没被放出来,老夫人是有些着急上火了。只是这事并不难,二老爷在江南做过知县,交友甚广,这事也有回转的空间,怎会这么难,以至于老夫人要用这种方法舍自己救侄子。和自己儿子说一声不好吗?
一路走一路听,说到最后阿竹也只是喏喏应着,不多说一字,老夫人似也是无趣,说起小时候的事情。
“我还记得你们两个小时候,一个不喜欢走路一个不喜欢说话,凑在一个房间里可以玩一天,那时候多好啊。”
阿竹还是淡淡的笑,许怡晴许是笑累了,木着脸,也许是这件事说得太多了,隔段时间拿出来说一次,两人最初听着倒还颇有感悟,听了数百遍,真是耳朵要起茧子。
“要是你们两个是一家人就好了,”老夫人顿了顿,“江南是个好地方,与你身体有益。”
“我和晴姐姐自然是一家人。”
老夫人眼眶一红,将两人搂紧怀里,儿啊宝啊的叫着。
一早上演这一出,老夫人许也是累了,摆摆手让许怡晴送一送阿竹。
没想到许怡晴遣走众人,第一句便是:“千万不要嫁给许家,许家给你提鞋都不配。”
阿竹对她难得漠然厌恶的眼神感到惊奇,打趣道:“晴姐姐,我不是顾家亲女了。”
“那就更配不上了,”许怡晴冷冷看她,“别远嫁,更别低嫁。我母亲是怎么被许家磨挫死的,我记得清清楚楚。若是外祖母再逼迫,便给你曾祖父写信,给定北王世子写信,总之,别松口。”
阿竹正色:“我知道了,多谢晴姐姐。”
“别谢我,我不想再与许家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阿竹点头,两人似是无话可说,许怡晴临走之时,阿竹却叫住她:“晴姐姐,多思无益却伤身,祖母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你的,我听说祖母在为你找京城的人家了。”
许怡晴胡乱摆手,远远走开。
阿竹倒是在亭子里略略坐了会,想起自己六岁时和许怡晴关系是真的好,日日分不开的,哪知从老家乡下修养一番回来,两人不复从前。
直到右腿又开始隐隐作痛,阿竹才回院子里,却不料路上遇到姚华玉,她前十五年的母亲。
听说这些日子姚华玉忙着大少爷将要迎亲之事,忙碌不已,免了阿竹和妙宛的问安,阿竹也是好几日没见她了。
“母亲安好。”阿竹敛裳行礼,垂首只见姚华玉衣角如火。
“起来吧。”
“谢过母亲。”
姚华玉身后带着一群嬷嬷丫鬟,自己脸上却疲惫不堪的样子,阿竹正想开口劝说姚华玉多休息一下,却见姚华玉挥手将周围人遣走。
“我有话问你。”冷冰冰地开口。
“是。”
“你祖母是不是又明里暗里要你嫁到许家?”
阿竹和姚华玉对视,看见姚华玉眼咒发红,心中叹了叹:“祖母说,江南气候甚好,对我的身体很好。”
姚华玉冷冷一笑,眼里闪过厌恶,片刻掩下眼中厌恶,又变成那股冷冰冰的样子:“别听你祖母的话,她老糊涂了。”
这是不孝之话,不过阿竹能理解,母亲所受的苦比她深重多了。
“你去把,”姚华玉摆摆手,又叫住她,“姚……妙宛在你那学礼?”
阿竹正晃神,闻言点头:“妙宛同我说,她和教养嬷嬷处不来,不如让我教她。”
姚华玉闭眼颔首:“跟你学一学规矩也好,去吧。”
阿竹行礼离开,回头远远看了一眼姚华玉,她的站的远远的母亲。
姚华玉喜红,也和妙宛一般穿一身红,此时她站在风中,裙角随风舞动,如一朵盛放牡丹。
清风院,阿竹又收到越云峥的来信。
信中越云峥字迹笔力劲挺,阿竹看着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