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阿竹叫他。
越云峥也笑了:“你听出来了?”
阿竹的手扶在床上,头斜斜靠着:“这样好的点子,除了我的二哥哥,也没人能想出来了。”此话刚落,一阵风吹过,吹得阿竹瑟缩了一下。
越云峥还笑着,见状伸手就要将窗子关上。
阿竹轻轻将他的手拍下:“我不冷,我想和你说说话。”
越云峥终究是不忍心,侧了侧身将风口挡住,自己的玄色披风被风吹得飞舞。
阿竹只是借着月光细细看着越云峥,熟悉的眉眼:“二哥哥怎么来了,府中事务都处理好了吗?”
“我再不来,我的小祖宗都要被欺负死了。”越云峥语气虽打趣,眼里却实打实的冷冰冰,“痛吗?”
阿竹随着他的眼神捂住自己受伤的脸颊,眼睛湿湿的,摇头道:“不疼的,只是小伤口罢了。”此话一落,阿竹看越云峥神色晦暗,继续道:“二哥哥怎么来了。”
越云峥神色缓了缓:“今日我去户部,碰见你父亲,我们正寒暄时,你家那个大管家匆匆来了,我便猜到你出事了。”
阿竹治好伤之后安心待在自己院子里,二老爷和二夫人都遣人来看过她,她都礼貌回了话。稍晚些,据说老夫人院子附近的人都遣走了,不知发生什么,阿竹也不关心了。
越云峥肃着神色:“走嘛,去冀州吗?”
冀州,天高地远的冀州。
阿竹靠在窗上,思索,许久问道:“哥哥什么时候去冀州?”
“边关近些日子不太安生,怕是快了。”
阿竹用手摩挲窗沿,细嫩的皮肤被粗糙的木头磨得发痒:“哥哥注意安全,我这些日子将药丸做好,哥哥记得分给底下将士们。”
越云峥微叹一口气:“阿竹啊,想做什么便去做,我活着便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晓得的,”阿竹说,“这一遭我也知道了,我会多顾着自己的。”
阿竹声音轻轻的,像羽毛一般。
“哥哥要顾好自己啊,别受伤了。”
阿竹和越云峥说了几句话,心中愁绪散了不少,现在也能打趣道:“玩不要和我一样成了个瘸子,以后我们两个瘸子可走不动路。”
“哈,”越云峥轻笑一声,心中郁气也消散不少。
时候差不多,越云峥也要走了,临走时候还不太放心。
“我看看你的伤口,明日我遣宫中一个治外伤的太医来看看。”
阿竹将脸送出去,给越云峥看:“哪里这么娇弱了,我自己也是医者,自己配点药吃就好了。”
越云峥凝神看那处伤口,一缕月光照亮阿竹的脸,她的脸嫩如白玉,嘴唇丰满粉嫩,像树上初结的樱桃,睫毛浓密,眼神清澈,脸上斜斜贴着一道纱布,看不清伤口。
“要不我将纱布揭开你看看?”
“哎哎哎,别胡闹。”越云峥连连拦住,“且好生将养,不许胡闹。”
阿竹咧嘴笑起来。
“我走了,你好好的,有时给我递信,情况紧急发信号就行。”
“我知道的,哥哥且先回去吧,”阿竹劝他。
越云峥却不动:“我等你睡着再走。”
阿竹也不动,外头风声渐大,吹得越云峥衣角翻飞,他却立得住,长身玉立。片刻之后,阿竹终于妥协:“好,那我睡了,你快点走。”
越云峥点头。
阿竹关上窗子,回到床上盖上被子,手脚渐渐温暖起来,心中也暖洋洋的,很快便入睡了。
梦中,阿竹这次没再梦到老夫人,不过家中还是其他人在,阿竹一人上课,姚华玉主教,顾开平在后面听着,大伯父大伯母时不时来看一眼。
其实上课不累,那些四书五经,琴棋书画,阿竹都不害怕,她害怕的是没学会或者没答会时姚华玉的叹气声,顾开平的摇头。
不过今晚梦中的课很快就上完了,越云峥在学堂外等她一起去骑马玩。
第二日睡了个好觉,昨晚二老爷遣人来让阿竹今晚好生休息,不必去请安,阿竹也乐得轻松,一觉起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她自己起身穿好一副,洗漱完毕,正给自己梳妆打扮之时,绿枝听到动静走进来。
“小姐怎么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