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时愣在原地,小脸瞬时间红了起来,她不想去退婚了,实在不行就回塞北吧。
所以刚才与她针锋相对再三无视的人竟然是齐景绍?!
齐景绍正好整以暇地瞧着自己,她有点发懵。这才注意到齐景绍黑衣上绣着蟒纹,这不是太子还能是谁?!
温予恒忍不住插嘴揶揄道:“我是温国公子温予恒,这位才是你要找的太子殿下。”
她硬着头皮捧起他来:“小女眼拙,竟错把顽石误当璞玉。太子殿下这般丰神俊朗的人物,怎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温予恒本坐在一旁笑看热闹,这下却笑不出来了,“你这小娘子怎这样,可是我把你从白骨堆救回来的!”
萧奕时此刻无暇顾及温予恒的控诉,低下头来一副悔过的模样。
齐景绍则对她骤变的态度漠不关心,轻嘲道:“孤惯会以己度人,怕是帮不了你什么。”他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扳指,字字诛心。
萧奕时知道再怎么掩饰辩白都骗不过齐景绍,索性直言道:“可若是我能帮殿下什么呢?”
齐景绍闻言,抬眼间中露出上位者的气势逼人。继而睨了她一眼,显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凭你?”
果然传闻还是有一定道理。
她定下心来,对上齐景绍的目光,“我猜殿下想找出柳乡县县令金佺在哪吧?我听闻太子殿下槊城剿匪大捷,白骨堆是回汴京必经之道,我便在白骨堆等候多时了。”
齐景绍脸上划过一丝兴味,“你与此事又有何关系?”
她答道:“小女名叫金砖,是柳乡县县令金佺的女儿。”
温予恒惊呼起来,“你竟是金佺的女儿,那你阿父又到哪去了?”
萧奕时装模做样地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一抬眸双眼便通红起来。适才在伙房她特地在袖口上抹了点蒜汁,现在正是用的地方。
齐景绍瞧着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耐烦地打住:“若是你想找到你阿父,就快点把前后讲清楚。”
“一个月前,阿父忽然叫我去汴京探亲,我们已在塞北生活多年,汴京的远房亲戚早就无甚来往了。”
“说重点。”
“阿父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便将我支开,命我前去汴京探亲。可当我回来之时,他们便告知我,阿父便携着堪舆图失踪,寻不到他了。”
说到这,萧奕时又准备掩面哭起来,可看见齐景绍没什么耐心的样子,便老老实实垂下眼睫。
齐景绍不含一丝感情地说道:“所有证据表明你阿父已经投敌。”
她急着反驳起来,“这绝不可能,阿父视我如命,若真有反心,怎会丢我一人?”
温予恒同意地点点头,继续问道:“可会是你阿父的仇人栽赃陷害?”
她不解地垂下头,“阿父与节度使大人素来不睦,若是阿父被害定与他逃不开干系。塞北势力错综复杂,我怕回去就没命帮我阿父伸冤。可怜我阿父,生死未卜啊,还请殿下为我做主!”
这一番话她来来回回思忖了许久,应没有破绽。她演了这么一出大戏,齐景绍依旧腰身挺拔地坐在远处,面上蒙着一层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
她攥着衣角,心中生出贸然前来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