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骂人没有人能比得过李老头,只见他眼皮子一掀,对着江父从上到下犀利点评道:“我看你这外强中干的身子指不定哪天一口气没过来,就比我这老头子先走一步咯!”
江母见江父面色转怒,生怕他一个冲动就把李老头撂倒,她可没有钱赔偿,急忙赶人:“你们赶紧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李老头把手杖直在胸前,将手脚乱舞的江母抵在手杖长度距离外,冷嘲道:“怎么?我们来给你们送钱也不要?”
看着江父江母明显动容的脸,李老头憋着气补充道:“镇上的派出所和银行距离不远,只要你们跟我们去把迁出手续办完,我立马去银行提五千现金给你们。”
江母假装思忖了一会便欲答应,却被江父粗鲁地推开,失去重心的身体在慌乱地倒退几步后拦腰重重地磕在灶台上,皱巴的脸瞬间变成窝瓜片。
江父可不管她有没有伤到,自顾自地开始坐地起价:“你们当我们手上都没有事情要忙是吗?去也行,得给我们误工费,一人一百,不然不干。”
李老头身上正好装着邵宏托江月送来的两百块贺礼钱,他懒得和无赖瞎掰扯,从口袋里将其掏出就往江父的方向一扔。
两张轻飘飘的纸自然没能被丢到江父身上,而是被门外适时刮来的寒风吹到了一旁的桌底。
江父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腿伤,想都没想就要跪下去捡,然后不出意外地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着江父疼到跳脚的样子,江月和张平的嘲笑声此起彼伏。
如果眼神能砍人,江月大概已经被江父碎尸万段了。
但江父越是瞪她,她就越觉得高兴,她最喜欢看别人不爽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了。
张平的车是五人座皮卡,这也就意味着江月和李老头中有一个人必须要和江父江母坐在一起。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张平贴心地为江父江母打开了后面货厢的门。
江父江母看着眼前不仅露天还已经积了好些雨水的货厢当即表示拒绝,但在张平“爱坐就坐,不坐自己打车”的威胁中,他们还是妥协地上了车。
江月也没想到江父江母为了钱居然能做到这份上,李老头却是见怪不怪地吐槽:“一百块钱都够种树的四五天工资了,更何况是他们两个不会挣钱的废物。”
今天的雨水格外得给力,从早上就没停过,一路上江父也顾不上嫌弃江母了,身材高大的他一个劲地往江母的身后钻,奈何江母身材瘦削,根本给他挡不了什么风雨。
两个人身上的雨衣被雨水滴得噼里啪啦作响,坐在后座上的江月透过透明的塑料隔板看到这一切,心里只觉得解气。
到达镇上派出所时已经快到十一点,接待江月他们的警察是个男警察,手脚很是麻利,赶在十二点下班之前就将手续全部办好。
江月见不是熟悉的女警察,心里又是庆幸又是惋惜,庆幸她不会撞见江父,惋惜她没能看见自己脱离苦海。
她从男警察手中接过李老头家的户口本,在翻阅属于自己那一页的证明时,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前面一页的名字──李君茹。
她将这个名字记下,笑着将户口本还给李老头。事情办成,李老头二话没说带着人一起去了银行,五千块钱一口气付清。
了却一桩心事,江月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刚穿过来时候她就想过要跑,所以才会偷偷去办了个身份证,没想到现在更是直接连户籍一起跑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就在江月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时候,被风雨刮了几个小时的江父江母不顾身体的不适,两个人你咳一声我咳一声地来到了王和贵家门口。
王和贵一打开门,就被江父江母喷了两个喷嚏,他恶心地擦了把脸,没好气地凶道:“你们过来干什么?”
江父吸了吸鼻涕,一脸谄媚:“节目组走了,您看您儿子跟我女儿的婚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王和贵忧心仲仲地扫了眼屋内正在玩贪吃蛇的王孬子,侧过身示意江父江母进来。
而打开门翘盼张平回来的黄翠刚好隔着浓浓的雨幕将这一幕收入眼中,虽然看不清人脸,但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有坏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