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和阿竹坐着椟车到了辅兴坊,按照之前那位女冠给的地址,找到了一家典雅清幽的道观。
下了椟车,昭昭开头一看,道观大门上方悬挂着的牌匾上写着:玉仙女冠观。
“阿竹,到了,把食盒拿下来吧。”昭昭招呼阿竹下车,二人准备进入道观。
还未走到冠门,昭昭便看见一位戴着黄冠的女道士,正从观门里走出来。
这不正是那日来定五色糕饼的女冠么,昭昭微笑着上前与她打招呼。
女冠也看见了昭昭,佛尘一甩,单手施礼,“肆主果然准时。”
昭昭与阿竹也学着女冠,向她施礼。
女冠起身淡淡笑道,“肆主不必多礼,那五色糕饼的成品,可是带来了?”
“带来了,带来了。”
阿竹冲着女冠提了提手中的一叠食盒。
“嗯,请二位随我入观。”
昭昭有所不知,此观观主,本是前朝公主,当今圣上的阿姊,道号玉仙。
今日玉仙观主回宫,为母拜寿,因此,她并不在观内。
作为只进过佛寺的昭昭,未曾进过道观。这一进来,她看到哪都觉得新奇。
观外典雅清幽,观内也十分寂静。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大殿,高大巍峨,不自觉就让人生出一种庄严的感觉。
昭昭二人随女冠进门后,便右转进入连廊,连廊左侧为廊柱,右侧为影壁。
穿过廊柱,可看的院内种着各种花草树植。
正值春季,各色花朵开的争奇斗艳,在周围绿植的烘托下,更显娇美。
这一路繁花似锦,走到连廊尽头,便是女冠观的正殿,殿前幡竿上打的彩旗随风飘扬。
女冠把昭昭二人引入正殿后的茶室,招呼小道姑端上来茶水点心进行招待。
昭昭与阿竹落座后,女冠又告知昭昭,今日观主有事出观去了,五色糕点可以让另一位专门负责此事的女冠来过目,小道姑已经去请了,让昭昭二人稍等片刻。
这位女冠说的另一位女冠,很快便道袍飘飘地行至了侧店。
昭昭起身一看,竟然是位熟人。
话说,之前那卢丽卿不愿听从祖父与阿耶的安排,坏了圣上为李玄度安排的相亲局后,便奔了这玉仙女冠观而来。
卢丽卿早与玉仙观主相识,之前就多有来往,这次卢丽卿一来要去当那女冠,玉仙观主听了缘由,便同意了。
今日昭昭所见的这位熟人女冠,正是那卢丽卿。
只见她一身浅灰色道袍,头戴皇冠,与一般女冠打扮无异。
“卢三娘!”昭昭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呀?”
“昭昭肆主,好久不见。”卢丽卿施了道礼,又说道,“我现在道号玄清,肆主称呼我玄清便可。”
昭昭十分惊讶,忽地又想起那日与李玄度蹲在花墙下,似乎曾听到过卢丽卿说,若强让她嫁与李玄度,她便出家。
眼前的玄清,真的因为这个而出家?
那李玄度也太可怜了,昭昭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卢丽卿又是高门贵女,为什么如此抗拒李玄度呢?
莫非因为那个裴郎少喧?
昭昭曾为卢丽卿代笔过祈福书,看来这是一个十分曲折的故事。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昭昭已经走脑了这么多事。
想完了昭昭才发现,自己经历了这一遭,才得知,这高门贵户看似烈火烹油,其中秘辛也是不少,还是自己开个小食肆赚点小钱更开心。
此时,卢丽卿已经坐在了茶案旁,她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对昭昭二人说道:
“这茶是上年冬天,观内梅花上留存下来的雪水,炮制而成,二位女郎可随心意加入盐、胡椒饮用。”
看着昭昭不知如何添入香料,阿竹便帮她调制好了茶水,这事阿竹在靖王府时,已经练的轻车熟路。
昭昭端起阿竹调制好的茶水,轻尝了一口,觉得口感还不错。
“这次找到女郎,其实是我向观主提议的。”
卢丽卿放下手中的茶杯,眉眼弯弯地说道。
“早先尝过昭昭肆主的梅花白玉糕,我一直心心念念。前些日子,观主有意做些糕饼,我便推荐了你。”
“多谢玄清女冠推荐,这边是五色糕饼的成品,请你过目。”
昭昭从阿竹手中接过食盒,摆在卢丽卿的面前。
食盒一共有三个,分别是白梨花木、桃木和果木。
昭昭一一打开食盒的盖子,每个食盒里面各有五个莲叶瓷盘,五色糕饼便放置于瓷盘之上。
食盒里已铺了很多萱草,瓷盘被固定住了,只要不是剧烈晃动,不会移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