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是情关啊!”
对自家头儿能不能过此关,小九持保留态度。
但心里倾向不能。
“裴沽的事,你可有头绪?”
思绪被楼弃出声打断,小九浑身一惊,急忙应声回答:
“没啥想法。但裴沽是个脑子不好的主儿,不必担忧。”
楼弃轻笑,不做回答。
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凝重起来。
楼弃从窗子翻进来的时候,天已泛白。
屋内的烛熄了。
阿茉儿衣着完整的趴在桌上歇息,先前给自己盖得披风掉到地上。
楼弃拾起地上的披风,将阿茉儿抱到床上去。
阿茉儿在此举动间半梦半醒,但没睁眼,昏昏沉沉间将手搂上楼弃的脖子,让他抱的更牢些,自己也更舒服些。
刚沾上床,阿茉儿就立刻翻了个身,掀开被子盖上,全程没睁眼。
将先前抱她的楼弃丢在一旁不顾,楼弃今夜的使命于她而言已经完成。
楼弃见此举动无奈的笑笑,其中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甜蜜。
而阿茉儿即刻便睡得熟起来。
不久后,小九送来了一张地图。
小九悄悄打量了一下阿茉儿的容颜,是个漂亮的人,睡起来很恬静。
但看上去不近人情,即便是睡起来,也让人感觉颇有距离。
楼弃注意到小九的打量,决定不再让小九进卧房。轰走小九后,他坐在桌前研究起了地图。
天亮后,阿茉儿醒时,雪已停了,而楼弃又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她洗漱后,才看见桌边有张地图,地图上南川的某个山崖旁,被画上了个圈。
阿茉儿下楼,观察了下多兰的状态,为她换了副药。
然后就换了身淡蓝色的衣服,出门了。
楼弃扛着一袋半人高的行李归来,正在屋内四处寻找阿茉儿的身影,动作里有一丝局促与慌乱。
这时,阿茉儿恰推门而入,身后还跟了个身姿挺拔的男子。看上去与楼弃差不多的年岁。
楼弃刚放下心又随着那男子的出现再次提了起来。
“那就拜托了,苏哥哥。”阿茉儿没注意楼弃,正转头对苏鸣交代着多兰的情况。
苏鸣闻言挠挠头,十分腼腆地点点头:“放心吧。我爹刚也说了,会帮忙多多照应的。”
“嗯。”阿茉儿看向苏鸣,眼里是十成的信任。
楼弃见面前两人你来我往的信任亲昵,心里不是滋味,却也不好说什么。
既没立场,也没身份。
但却在心里将“苏哥哥”反刍了几遍。
很好,“苏哥哥”。
阿茉儿此时见到了楼弃,便拉着苏鸣的胳膊,迈步到楼弃身边。
二人站定后,阿茉儿向苏鸣介绍了楼弃是如何解救她母女二人的。
“他还答应跟我一起去寻璃香。”阿茉儿有意将楼弃捧得很高。
苏鸣小幅度点点头,看向楼弃的目光却不善。
“好,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苏鸣声音宽厚,就像他本人一样,是个责任感十足的好人。
阿茉儿在听到此话的时候面色一顿,却迅速对苏鸣的关照报以微笑,点点头:“嗯”。
楼弃敏锐的注意到阿茉儿的情绪变化,脸色缓和了几分。
苏鸣见楼弃的反应后,决定伸出手摸摸她的头顶,向他宣示主权!
他抬手,指尖距离阿茉儿的头顶还有五尺。
一秒后这个距离缩短到了三尺。
然而在距离只剩一尺时,苏鸣却忽然转了方向,将他宽厚的手掌落在了阿茉儿肩上。
同时,报以包容的、安心的微笑。
随后,他送别了阿茉儿和楼弃,如同一个靠谱的兄长一般,向她交代注意事项,做她的后盾。
阿茉儿将苏鸣的举止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楼弃也是…
在戊白镇,苏鸣是阿茉儿为数不多的朋友。
于他而言,在草原奔跑,畜养牛羊,娶妻生子,便是一生的幸福。
苏鸣为人也正直善良,可对于阿茉儿而言,两人关系最大的阻隔便是苏鸣的那份小心翼翼却从不戳破的心思。
倘若戳破了,阿茉儿也好直接但报以同样真诚地拒绝。
她可以利用很多人,唯苏鸣,她不必利用他的。
即便是拒绝了他的心意,苏鸣也会善良的给予所有人温暖,不出于爱意,仅出于苏鸣本身的品质。
目送阿茉儿和楼弃离开,苏鸣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意,轻轻的关上门,开始为多兰熬制中午的药。
雪地里,阿茉儿身着蓝衣,却披了个白色的披风;楼弃一身白衣,披风却是墨蓝色。
楼弃一人扛着两个巨大的行李,侧目看向阿茉儿,心想:我也要她叫我弃哥哥。
阿茉儿手里拿着那两个精美本子,也侧目看向楼弃,楼弃要高些,阿茉儿得微微抬头。
“你要哪个?”阿茉儿将两个本子在楼弃眼前晃了晃。
“嗯?”楼弃先愣了愣,那本子里原来没写与苏鸣这个放牛郎的情愫往事吗?
“送你啊。我小时候出过一次意外,那之后就被母亲关到书房里。那之后的日子里,我没什么可记得的。时间久了,就觉得…还是要记下些什么的。”阿茉儿低下头,轻描淡写那八年。
“不论是什么,都要记下。记下了就有盼头。”阿茉儿此话倒是真诚。
虽然她的最终目的是偷看楼弃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