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边发完了。”
“西边也发完了。”
“成,那我俩发南边,你俩去北边。”
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扛着两个麻袋走近,袋子里不知装了何物。
大娘欲将三人安置在院里井旁的柴房中,柴房甚小,装不进三人。大娘便病急乱投医一般将阿茉儿与小九抢先塞了进去。
“哐哐哐。”那二人已走近,叩响了院门。
“要不要了?人家都开着门,不知道规矩啊?”满脸横肉的男子在院外扯着嗓子警告。
大娘闻声,忙将柴房门一闭,楼弃便被搁在了外处。
小九深吸一口气,“嘶”一声,预感大事不妙。
大娘手忙脚乱,不知楼弃要如何安排。
楼弃在墙角寻了颗歪脖子树,巧妙一借力,便登上了院墙上的瓦片,俯身隐藏自己。
门口的两人已开始踹门,大娘急忙跑去开门。
不料!门恰好被踹开,于是大娘便被门重创到地上。
阿茉儿藏在柴房,透过门缝望出去。
大娘家的院内亦躺着两个半死不活的壮年男子,门外的二人大摇大摆的踏进。
方才吆喝的人站在大娘身前,屈身,将手伸出,示意大娘扶着他的手起身。
大娘畏畏缩缩地伸出手,将要搭上手,那人却即刻将手收回。大娘便又结结实实的摔到地上,下巴磕上了那阶梯的尖角,立刻便冒了血。
她呜呜的宣泄着痛楚。始作俑者却放下了麻袋,“哈哈”的捂起肚子大笑。
阿茉儿看着这幅场景,眉头紧拧。
如此动静,那摇椅上的二人竟忽然不觉,简直,简直如同两个尸体一般。
“不要药了?不想醒了?”那扛麻袋的人干脆将椅上的人掀翻在地,自己坐了上去。
“唔唔唔。”大娘没法说话,边尽可能的发出些声音,边趴在地上摇手。
“哼。”那人观了观日头,时间已不早,他冷哼一声,“算你好运。改天再来收拾你。”
另一人解开麻袋,扔下一个方块儿形的包裹,两人便离开。
楼弃从墙瓦上跃下,同时,喧嚣声传来,街上的人越来越多。
那二人一走,小九便迫不及待推门而出,然,收到了楼弃的一记眼刀。
阿茉儿跟在小九身后走出,径直走向那个方块儿包裹。
大娘手脚并用挪到那包裹前,三两下拆开了包裹,里面竟是一条晒干的咸鱼。
大娘先将那鱼掰成两半,喂给了先前被掀翻到地上男人。
阿茉儿急忙上前接过另一半鱼,也学着大娘的动作,用手捏住那躺椅上男人的两颊,将鱼掰碎了塞进去。
楼弃微眯着眼,站在两米外看着阿茉儿的举动,不做反应。
不一会儿,那两男人便先后醒来。然后干呕着将嘴里的咸鱼吐出。
苏醒后,他二人大口喘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眼神涣散,四肢瘫软。
那一路的精神萎靡者,对上了,来自雪村。
清醒后,他二人看清了来人与母亲的模样,才软弱无力的张口道:“救救我。救救我。”
椅上之人抓住靠近他的阿茉儿的胳膊,将全身最后的力气尽数使出,嘴上不断重复救救我。
楼弃在心里啧了一声,怎的今日的人都如此碍眼。
“如何救。”楼弃上前,一把将阿茉儿拦在身后,语气冰冷,问道。
…
这二人断断续续地介绍雪村是如何变成今日这样。
这户人家姓孙,孙家有个失声的大娘,是孙氏兄弟花钱雇来“领药”的。
十几年来,雪村以其诡异的雪景二闻名附近,成了方圆千里最大的地下交易中心,人人经商。原先的大多生意都借着雪地里保存得当生鲜食物的名头售出。
可近几年,雪竟不再来。这交易没了由头,上一级的官府便出面纠察雪村到底如何吸引众多来人。
这一查,便是一年。一年间,雪村都没了经济来源。久而久之,附近的人也都不到雪村来了。雪村居民入不敷出,寝食难安。
一天,一个神秘人戴着斗笠出现在雪村,向他们低价兜售一种食物。吃了便可酣畅淋漓地睡去,就跟那狗熊冬眠一般,不耗什么食物。
众人争相购买服用。
几个月后,便有消息传出,说那食物吃了会昏迷不醒。但大家都没见着,也没钱。正值冬季,鸡鸭难养活,又没钱买别的。便也当作耳旁风了去。
直到一个又一个人倒下。那兜售食物的人,便转而卖一种药。这药不定塞到什么身上,可不吃不行啊。
不吃就醒不来了。
村民被迫学会了养牲畜,可那养牲畜的钱,又都被用来雇人接药、买药了。
“官府呢。”阿茉儿出声问道。
“官府!官府就是那个贱人的……”孙兄满脸怒意,大声呵斥。
“哥,少说些话。”孙弟插嘴。
孙兄怒从中来,竟咳出了血。
“哪里能找到…药?”阿茉儿又开口,已在心中质疑这药的成分。
孙弟接话:“只能等他送来。所以得专顾个人接药,接药之人皆被毒哑。
“不过,还有一处。”孙弟紧接着说。
“鬼市。”孙兄补充。
听闻鬼市,楼弃与小九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