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原不认识阿茉儿,此刻裴沽心里竟有隐隐的失落。
一人失落,另一人则开心起来。
楼弃此时才收起手上蓄势待发的飞镖。
若不是阿茉儿很快出声,楼弃此刻的飞镖已经划破了裴沽的脸颊。
阿茉儿很快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你不是楼弃!”
飞镖再次准备就绪。
“你是渊哥哥!”
飞镖再次收起来。
裴沽无奈应答:“对,我是你的渊哥哥。”
楼弃此刻的心情显然好了几分,连坐姿都肆意了起来。
他想,或许可以趁她喝醉时再求次求爱。
阿茉儿将裴沽一推,便走上台来,学着琳琳儿起舞的动作也比划了起来。
裴沽和楼弃在一旁看的想发笑,怪诞诡异的姿势与俏皮稚嫩的小脸,属实是东施效颦。
但是个可爱的东施。
可楼弃身旁的琳琳儿表情就没如此轻松了。
原本抱着看戏姿态的她,在听到那句“渊哥哥”时却险些红了眼。
“渊哥哥。”
床笫之欢时,她常唤他。
可渊哥哥却从不回应。
在这个密室里,在这场游戏中,在琳琳儿为自己编织的幻境中,另一个玉娘唤了另一个渊哥哥。
他回了。
琳琳儿眼没红,嘴角反倒勾起一抹笑。
许是受了身旁楼弃怒极反笑的影响,她悲哀到了极点时也笑了起来。
自裴沽来到茶花馆时,她便意识到他并非寻常人家。他身上有股子权贵的从容,就如同她如今的渊哥哥一样。于是她便追踪裴沽主动服侍的每一个来客,带他们来这个密室。
这个密室的剧情,琳琳儿早已演了百十遍,有时是花儿,有时是匕首,有时空白。
花儿是善果,空白是悔过。可惜既错过了善果,亦无法悔过。
而那匕首,也许就是现实吧。
今日,或许终于让她碰上了渊哥哥所需要的目标。
可碰上了,然后呢?
她就无用了。
此花,此刀,此空白就留给楼弃三人去解。
琳琳儿将视线挪回阿茉儿身上,眼底却失了些生机。
阿茉儿伴着笛声舞完半曲,便也学着琳琳儿舞剑,她踱步到一边去取那玉剑。
正要够到那玉剑时,楼弃却一枚飞镖射出,飞镖的巨大冲击力将那玉剑驱远了三分。
阿茉儿没够着那剑,反倒扑了个空。
她抬眼看向飞镖飞出的方向,一脸不满。
“谁不让我舞剑?”
“你夫君。”楼弃趁阿茉儿醉了酒便起了玩心。
不过,他确实是想听她唤他一声夫君。
方才半支舞,阿茉儿一直在转圈,再加上那醉意,此刻眼睛也花了起来。
她看向楼弃所在的方向,只看到几个蓝衣小人的重影在她眼前放大缩小,上蹿下跳。
听见楼弃回答是她的夫君不让她舞剑,阿茉儿便重复了一遍楼弃的回答:“夫君?”
然后她紧接着说:“苏鸣?”
楼弃被阿茉儿酒后憨态可爱到的上扬嘴角霎时间垂了下来。
裴沽与琳琳儿则又支起了起了看好戏的脸色。
这倒是也不能怪阿茉儿叫错人,要说也只能说这几日她实在是将“夫君”与“苏鸣”这两个词联系的太紧密。
毕竟她方才也将裴沽错认成“楼弃”,还喊了人家情郎。
场面一度僵持起来。
这时,一直围观而不做声的小娘子便出来继续下一步流程了。
“渊注意到她的舞姿,更看到了玉身上可挖掘的潜力。或许可以为他所用,成为他朝堂之上的一把利刃。”
朝堂。
利刃。
裴沽与楼弃敏锐捕捉到这两个词。
那小娘子接着说:“可饮茶和饮酒终归不同。茶能使人清心明智,而酒则容易使人失魂乱情。两对儿恋人在方才的选择中就已暗暗决定了故事接下来的走向。”
楼弃心里方才的波澜未平,此刻听闻那“乱情”二字,便又对接下来的情节猜测一二,他眯起了双目。
“相识过后,即是洞房花烛夜。两对儿请分别前往自己的房间,行乐。”
小娘子提到接下来的一个重要的环节——洞房花烛夜。
阿茉儿听闻洞房花烛,更是来了兴致,拉着裴沽便想要往前走。
她一边走还一边在嘴里嘟囔着什么。
“走去洞房,小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