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带来两口皮箱一个重一点的放在床下不经常打开,一个轻一点的放在床边,那是衣服经常要打开的。”
屋子很简陋,沈明初找些破草席、破油毡遮挡就住下。这还不算,沈明初内心焦急的是自己只有十几元钱生活费,母亲一来显然不够开销,他就买来锅碗,自己在门口做个小柴灶,天天早晨起来煮饭吃,沈明初每月只有十五元钱,交给母亲。刘素梅将就这点钱安排生活,没有买过肉吃,小菜也只是选相因的买,没有买过柴火,全是她白天在工地上捡些烂木板和树丫枝,要不江边的水柴,附近农民的桔杆也捡,她背些回屋当柴烧。刘素梅明白离开这个儿子连生存的地方也没有,处于这种境地,她也只好默默无闻,小心翼翼与儿子相依为命活下去。
一天在劳动中途短暂的休息,有人在地上捡到一个钱包。说是钱包里面无非就是些角票,捡的人绰号叫三角眼,他打开包一看,钱不多里面有张照片,一张女人的头像,三角眼一下子兴愤起来了:“哇!好漂亮的女人啰,大家来看,这是谁的美女照,真是让人大饱眼福。”
远在一边的沈明初这才发现自己的包掉了,忙过去:“别瞎闹,我的包。”
“哼,你的,你不是没有女人吗?哪儿来的,偷别人的吧”
沈明初急了:“你不偷,我的包咋会在你手上,里面没有几个钱,还来!”
三角眼也不服气,扬起照片:“管制分子还金屋藏娇,这封资修的产物还存在,资产阶级余毒还没有肃清。”
沈明初赶过去,想把照片要回来,三角眼不给,反把原本只有半张照片又撕成两节丢在地下。
沈明初气的脸色铁青,抬起一根杠子向那人赶去,旁边站起一人叫黄静山,他死死地抱住沈明初吼道:“沈明初,你疯了吗,把杠子放下。”
“你放开,今天我跟他拼了。”沈明初想挣脱。
“你不放下杠子我就不放你,赶紧放下。”
沈明初知道斗不过黄静山放下杠子,黄静山这才松手,把沈明初拉到一旁坐下:“明初,你别冲动,刚才要不是我,你可能是进监狱。”
沈明初还不服气争吵道:“别说进监狱就是死我也要和他拼了。”
“你死无所谓,你妈怎么办,叫她去讨口,跟你一起去死。现在是啥时候,自己是啥情况你还不明白,给那些无赖去斗有必要吧?不考虑后果。”
沈明初将手上的手套重重地往地下丢,哭诉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逼急了只想拼个你死我活。”
一个叫陈云松的队长过来:“沈明初,你在干啥?”
沈明初没有抬头,黄净山一旁解释:“没有啥,他们只是拌嘴而已。”
“封资修的东西还随身带,不好好改造,还把矛头指向群众。”
“他就凭出身好欺负人。”
“现在不正是讲阶级斗争吗?今晚回去写检讨,明天交来。”
“是。”沈明初忍气吞声的答应。
陈云松队长又来到三角眼前:“你他妈也不好好干活,唯恐天下不乱。”
“那确实是一张美女的照片,很漂亮。”
“你管他的,万一是他姐是他妹的照片,人家就不该带在身上吗?你有姐儿妹子没有?”三角眼无赖的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