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壬寅虎年的春节是不允许放鞭炮的。据悉卖的要拘留5天,放的要罚款500元,两头抓得都很死,至少城区管得很严,基本上看不见什么卖家,连游街窜巷的小摊小贩也没有。严管之下,大家对这个新规矩遵守得确实比较好,毕竟谁都不喜欢呼吸飘着浓浓硫磺味的污浊空气。可是,即便是在这种绝大部分人都拥护和支持的政策的约束之下,依然有人乐意往枪口上撞,那就没招了。新闻里已经有好几个这样的反面例子了,拘留加罚款。杀鸡给猴看历来都是最基本和最高效的社会治理方式,因而很容易被管理者采用,可是有些人就是不会看风向和分析形势,也难怪会被抓典型了。
我从来就不喜欢城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无论是在平时还是在重大节日里都是持这种态度。我总觉得城里本身就不该放鞭炮,因为城里人口密集,车辆太多,老人和孩子也不少,放鞭炮既污染空气,把局部环境搞得乌烟瘴气的,又会制造出巨大的噪音,还会产生大量非常不易清扫的垃圾,确实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不过,在农村的除夕夜里适当地放挂鞭炮还是比较适宜的,倘若和城里一样死死地控着不放,倒是真真地缺少了传统的年味,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了。这不是我有意要搞什么双标,而是觉得凡事都得考虑一下实际情况,不能一概而论,上来就搞一刀切,那样做就有点过于机械和僵化了,总体上来讲并不利于社会的和谐健康发展。
今天是大年初五,一个艳阳高照、春风和煦的日子,节日的气愤依然十分浓厚,似乎大街上每个人的幸福感都在平均数之上,你如若不信,请仔细看看身边那一张张喜气洋洋的笑脸吧。我提前回到在凯润花园租住的房子里了,一起合租的小姐妹还没有回来,她们说明天就回来,也就是说今晚家里还是属于我自己的。嗯,很好,我超级喜欢这样独处的机会。我在这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里失魂落魄地转悠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找到一点点家的感觉。看来租的房子和自己买的房子,给人感觉还是不一样。千万不要怀疑,我就是有点失魂落魄,这不是什么故弄玄虚和故作高深。回到一个离开过几天的地方,我心里冒出来的就是这种奇怪感觉,有些陌生,有些伤感,又有些动情。这些感情混合起来就是失魂落魄,还有一些深浅不一的不知所以。
上午10点左右,风凉天灰,我出去到四季菁华便民市场采购了点新鲜的蔬菜和水果,顺便又到附近的贵诚超市买了点看着还比较新鲜的猪肉和冷藏牛奶,然后就骑着电动自行车回家了。大锅一样的天空虽然是以淡灰的色调为主,天气看着也挺暖和的,可是骑起电动车还是感觉很冷的,我的耳朵和手冻得都有点不听使唤了,好像那都是别人身上的零碎物件,和我关系并不大,我要是愿意的话,几乎可以就地舍弃掉。不过好在来回的路程很近,也花不了我多少时间,所以总体上讲也没太冻着我。况且,我也不是什么有钱有权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娇贵得要命,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破事儿多,肩不能扛,手也不能提的,眼里也容不得含有肮脏、贫困、凶险等负面色彩的场面,我可是沂蒙山区走出来的女孩子,吃苦耐劳更是我看家本领。
路过刻着“南方植物园”几个漂亮绿色大字的那块没事总是横卧着的灰白色大石头时,我不免又想起了那次和Y君闲逛凤鸣湖时的浪漫场景。之所以说它浪漫,是因为它发生得太少,太稀罕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和逐渐变换,浪漫的格调与底色愈发浓烈了,愈发不可忽视了,叫我更加难以忘怀了。这种能给我带来无限温情和力量的事情总是忍不住地会发生,而且往往是突如其来的,瞬间就打乱了我原先的计划,我拿它也没办法。
哦,那几个绿色大字是一位将军所题写的。我很喜欢那种略显瘦长型的毛笔字体,俊逸,舒朗,流畅,具有很强的观赏性和艺术性,字间距把握得也非常好,作品的整体布局优美合理,字体结构均衡协调,看着就很养眼,具有一股浓浓的干净利索的书卷气息。尤其是那个落款,写得更加潇洒帅气了,而且很有个性,叫人过目不忘。这位将军还在铁道游击队的碑廊里留有一份墨宝,写得也很潇洒俊逸,流畅夺目,很有一股子经天纬地的英雄气概。
我记得他当时指着那块几乎是杂草丛生的空地,悠悠地说道,神态显得十分自然得体,不像是在和自己心仪已久的人说话,于是我都开始要怀疑自己的魅力了:“你看,这个地方,最好是盖一座白色的宝塔,就像未名湖畔的博雅塔一样,看起来就比较完美了——”
我低头看到,地面上主要长着狗尾巴草和拽倒驴两种本地生小型植物,稀疏不均,周围多,中间少。目前的状态是,它们已经死去很久了,只留下些许没被外力(人力和自然力)破坏掉的较为粗糙枯黄的草茎。一片衰草,一地萧瑟,对着一湖淡雅的相思之波。
“哦,为什么呀?”我追问道。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因为它显得我比较愚钝,还不够机灵活泼,想得不够深远,看得不够清澈,以至于和他这样的人有些不相配,就像纸花不能和真花相提并论一样。纸花虽然像花,甚至很像,但却缺乏一股纯正的香气,这就是两者之间的本质区别。我不愿做花瓶里的鲜花,更不愿做一朵没有香气的纸花,我要做繁花似锦的那种花,百花齐放的那种花,春花秋月的那种花……
“你看啊,凡是国内的名湖,美得很有特色的名湖,几乎必有名塔相伴,”他侃侃而谈起来,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以供我在任何时候做回忆和缅怀之用,特别是当我觉得生活的滋味有些发苦之时,还有,他认真起来的样子看着就可笑,我十分乐意看到他如此卖力地表现,就好像我在用柔软而坚韧的皮鞭潇洒地抽打一匹名贵的汗血宝马一般,“比如,北大未名湖边有一座博雅塔,杭州西湖边上有一座雷锋塔,北京北海公园里有一座白塔,云南大理洱海边上有个崇圣寺三塔,对不对?”
“哦,是的。”我低声回应道。
“塔和湖的关系,就像山和水的关系一样,谁也离不开谁,缺少了哪一样都会显得不和谐,不完美……”他表述道。
“还有一些闻名遐迩的宝塔是建在大江大河边上的,比如滚滚黄河边上的鹳雀楼,奔流不息的长江边上的黄鹤楼和滕王阁等等,当然了,它们或许有着特殊的作用,特别是风水方面的,反正都不是随便建的。这个嘛,应该说,咱也不是太懂。不过呢,总之就是离不开灵动的水,咆哮的水,温柔的水……”他继续用音量适中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论证道,不遗余力地向我普及着这方面的知识。
他表面上看着很是执着和坚韧,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一望而知就是个有毅力的枣庄汉子。同时,他似乎非常乐意看到我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尽管我也不是特别需要了解这方面的东西。
“嗯,确实啊——”我再次低声回应道,音量堪比蚊虫之声,和他的付出显然不成比例,我就是有意让他品尝一下什么叫莫名的失落感的,什么叫不期而至的得非所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