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什么高见啊,你别嘲笑我了。”他接口说道,显然是想要和我打成一片并不再清晰地划分彼此的意思。
“那就说说你的低见吧。”我赶口回道,既然他不愿意吃热乎乎的敬酒,那就给他端上一杯冷冰冰的罚酒吧。
“你呀,在口舌上就是不肯吃亏。”他虚张声势地责备道,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明晃晃地夸奖我啊,我岂能不感觉高兴?
“你愿意吃亏吗?”我追问道。
“我愿意吃你的亏。”他没脸没皮地说道。
“你要是再没正经话可说的话,我可要走了。”我沉下粉脸来严肃地说道,并且扎扎实实地做好了抬脚就撤离此地的正义打算,如果他死不悔改,企图继续在言语上占我便宜的话。
“好吧,说句绝对正经的话,咱接着刚才的话题来,我始终都觉得张也许缺乏足够的所谓的‘家国情怀’,但是她写出来的都作品所表现出来的都是率真而纯粹的人性,尽管在感情色彩上可能有些晦涩和阴暗,有些曲折和堵塞。不过呢,单就艺术水准来说,从张爱玲的作品里随便拿出一篇,哪怕就是《色戒》这样的小得不能再小的文章,都比《围城》要略微好一些。”
“哎呦,瞧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论了。”我听后连忙如此说道,嘲讽之意不减,鄙视之情愈重,并且觉得他在疯癫和狂妄的道路上越来越喜欢不穿衣服直接向前没命地奔跑了。
“而《围城》又比《平凡的世界》要略微好一些。”他听后变本加厉地说道,这话差点让我惊掉整个粉嘟嘟的下巴,骇掉两个黑白相间的眼珠子,我当真不理解他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说就因为这是当面直接聊天,而不是通过微信沟通,没有足够的时间思索,并且旁边也没有外人干扰,所以他就要如此这般放肆地表现吗?
“快,别说这些不惹人喜欢的话了。”我好言相劝道。
“怎么,是不是听着有点极端啊?”他继续放肆地问道。
“干嘛要这么剑走偏锋,别出心裁啊?”我提醒道。
“嗨,这不是在你面前说话嘛。”他嬉笑着说道。
“在大庭广众之下可不要这样讲啊。”我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真心希望他能引以为戒,以后说话不再这么任性。
“是了,你说得很对,我应该听。”他坦然回道。
稍后,他将话锋已转,紧接着又极其耿直地解释道:“可是有一点你要知道,要是和别人,我不光不会这么说,而且今天当着你的面咱说句走不了的话,和别人我甚至连说话的基本兴趣都没有,我哪有哪个闲工夫和别人去随便浪费嘴皮子啊?”
“停,打住,前往别再往下说了,你的意思我早就明白了。”我见他说着说着又要下道了,简直就是属小车的,随时都需要我上去使劲地敲打敲打他才行,于是玩赶紧板着个小脸制止他道,坚决不允许他这个大孩子在无底的深坑里继续一厢情愿地难以避免地沦落下去,因为他一旦失足掉进难以描述的深渊的底部,到头来我的日子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其实是一根绳子上栓着的蚂蚱。
“能不能因为大多数读者的欣赏水平也许比较低,达不到一定的能够正确理解和接受的你的作品层次和要求,就悍然降低自己的创作水平,去俯就他们的喜好和品味?”他好像专门要和我叫号一样冷不丁地说道,一时间搞得我一头雾水,也摸不清此刻的他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以及这句话又和前边哪句话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从而才引发了这样一番议论,或者说是牢骚,怪话,奇谈。
“不,绝对不能!”我正愁不好接他的话茬呢,他又突然如此说道,一看就是自问自答的意思,他自己就给出坚定的答案了。
“哦,你的意思是,宁可写完之后没人看,没日没夜地搁在抽屉的底层,捞不着在世面上广泛流行,根本就发表不了,也绝不媚俗从流,降低标准,违背本意,放下身段,去迎合很可能是属于大众的较为低级的欣赏口味,对吗?”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道,心中想的全是如何才能把他脑子最真实最可贵的那一套东西给完整滴撬出来,然后再慢慢地咀嚼一番,哪怕是当着他的面咀嚼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