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余光偷偷瞥过商皇,看他嘴角的笑就没放下过,心中轻颤,您二位龙虎相斗,可怜的是夹在中间的太子殿下啊!
春半一动不动的站在角落里,黑暗将她吞食,她也像是睡着一般,悄无声息,直到瞧见里面伺候的一位公公出来,忙迎上去:“何公公?”
姓何的公公四下看顾,将她拉到旁边的柱子旁:“娘娘,有何吩咐?”
春半低声道:“娘娘的帕子刚刚丢在了偏殿,您有空帮忙一找。”
“今夜庆州捷报传来,皇上大悦,赏了东都军上下,现下正歇着呢,你先回吧,等明日我差人给娘娘送过去。”
何公公声音平和,手却攥着春半的手,在手心里写下四个大字:太子重伤!
春半笑道:“那就有劳公公了,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伺候娘娘。”
她将两只金果子顺推上去,塞进何公公的袖子里,何公公顺势抬手,依旧是那平和的:“是奴才分内之事。”
——
薛仲和陈江都在布置晚上篝火要用的物什,其实该办的已经办完了。
但是今儿接到了东都传来的圣旨,姜帅的脸有锅底那么黑,当场就给传旨的太监踹出去了,那太监捂着胸口哀嚎声不止。
陈江将人扶起来的时候,太监后怕的摸着胸口的脚印,从衣服里扯出块垫子:“幸好咱家早有准备!”
陈江:“......”
他俩现在只能没事找事,不让姜帅心烦。
薛仲嘴里咬着跟草,看着外面操练的士兵:“陈江,你说姜帅怎么这么生气啊?”
陈江道:“我猜,是皇上的赏赐不合心意。”
薛仲不解:“这有什么?总比给咱们的金子好吧,五百两黄金真俗气!”
陈江抬头:“你不要?那给我!”
当时见到五百两黄金,薛仲的眼睛都直了。现在说什么风凉话。
薛仲又想起那黄灿灿的金子:“御赐的金子下面都有官印,我敢花吗?要是给姜帅,她肯定得熔了花出去。”
商渊站在二人后面静静听了半天,转身去了营帐。
薛绍站在旁边,看着自己殿下娴熟的拨着算盘,不解道:“殿下,您在算什么?”
“算私产。”
这些年他东宫私库里的钱不少,只是从来没算过,如今这样一算,数目着实吓人,竟有数十万两。
细长的手指打着算盘不时地咳嗽两声,薛绍只感觉头皮发麻,东宫私库里的物什也被折算换成了银钱。
“取信鸽来。”
商渊将细长的字条塞进信鸽腿边的小筒,摸了摸软软的羽毛,那信鸽是他亲自养的,毛皮光滑,红嘴细细的啄着几粒米。
“去吧!”
小信鸽吱吱两声就扑棱棱的飞走了。
薛绍忍不住问:“平日里养着的军队也少不了花销,您这是?”
“薛绍,我看最近你很闲。”
商渊看着他,“我已经跟薛仲将军说好了,这些天你就跟着你二哥,不必跟我了。”
薛绍知道自己多嘴:“殿下!卑职知道错了!”
商渊背手拍拍他的肩膀:“跟着你二哥好好学学!”
“可是,卑职还想保护殿下。”
他才不愿意跟着薛仲,一个头两个大。
“就你的功夫,还得再练几年。”
——
营帐中篝火燃燃,姜翎作为主帅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宣告宴会开始。
东都军都是来自世家子弟,经过庆州一战,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让自己放松一下,各自坐在一处喝酒吃肉,把酒欢歌,畅快至极。
姜翎坐在主位上,端着一碗酒,她一只腿曲着,另一只腿架在桌子上,坐姿豪迈,很是自得。
陈江和薛仲过来敬过两轮酒就散了。
倒是姜翎看着跟在薛仲后面的薛绍问:“你家主子呢?”
薛绍杵着脖子道:“主子身子未好利索,不能饮酒,今夜又有风,主子在帐中休息。”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东边突然出现了嘈杂的声音。
“走水了!走水了!”
“太子殿下的营帐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