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轩是开封府有名的烧钱地方,陆晃不愧是世家公子,就一个“豪”。
符泰冒了出来,笑的见牙不见眼:“陆大人确实是太客气了,兄弟衙门分什么你我呢,不如今晚我们大理寺做东,我们这位李熟小兄弟可是厨艺世家啊,陆大人和吴大人什么没见过,不如今天留在大理寺,尝尝新鲜玩意。”
陆晃本就仰慕陈诉状元风采,有心与他交好,也就顺水推舟“那陆某也就不推辞了,今晚就叨扰诸位了。”
也算是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除了李熟:我还是想去听月轩的。
也除了邬回:妈的本来都该下班了。
一进大理寺后宅,一群鸡迎面扑来。陆晃被吓得一蹦三步远。
吴原过来把鸡都吆喝走:“去去去。大人不要怕,这是鸡,不咬人的。”
陆晃:。。。。。。。
他没吃过鸡肉,还没见过鸡跑吗。
“我当然知道这是鸡,我又不怕这个,只是突然窜出来吓了一跳而已。”
然后陈诉和陆晃吴原在这探讨案情,一脸怨念的李熟被赶去厨房洗手作羹汤。
陆晃赞叹道:“这才不过一日,这案子就破了吗。陈大人不愧是状元郎,果然机敏过人。”
陈诉连连摆手:“陆大人过誉了,恐怕这案子还未完结。”
邬回翻白眼:“你老毛病疑心病又犯了吧?”
陈诉:“我今日见死者杜秋娘房中一套首饰完好只独独少了一根长簪,此其一也。”
邬回打断他:“说不定是早早丢了呢。”
陈诉摇头:“这套头面应该是陪嫁之物,不说价值连城,也是价格不菲了。一套头面若是少了这一根簪子,不说顷刻贬值,杜小姐这样的大家千金肯定也是不会留的了。”
邬回嘲道:“你对女人的事倒是懂得很。”
陈诉心道废话,她其实就是个女人啊。
没错,风华绝代的状元郎,才貌双全的驸马爷,其实是个女人。这事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周望舒,也就是现在的驸马爷陈诉,之前逃荒的时候遇到了小时候的一个好友,这个好友病的要死了,周望舒就借用了他的举人老爷身份进京赶考,没想到直接考上了状元。认识他们俩的人在那场饥荒中死的所剩无几了,周望舒还真的成功瞒天过海。
当上了状元郎,皇上和太后又看上了他做驸马,这可真的藏不住了,周望舒私下里写了一首诗上呈公主。
“一辞拾翠碧江湄,贫守蓬茅但赋诗。自服蓝衫居郡掾,永抛鸾镜画蛾眉。立身卓尔青松操,挺志铿然白璧姿。千岁若容为坦腹,愿天速作变男儿。”
安乐公主回赠两句诗。
“休言女子非英物,高台何必是丈夫。”
圣旨不改,仍旧下降。
周望舒一直很感激安乐公主的维护之情,虽然后来她回过味来,觉得公主这是为了更快乐的找面首。
言归正题,周望舒接着说:“秋鹏鹍昨日赴宴,明显是特意装扮过而去的,锦衣华府怎会独独穿了一双军靴呢?”她刚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见了仪表堂堂的陆晃,又想起邬回素日的德行,才恍然大悟,他们这些京都贵族子弟最重视仪容风度,秋鹏鹍既然出去参加宴会,又明显是精心装扮过的,不可能脚底会单单穿了一双格格不入的军靴。
周望舒:“依我猜测,应该是作业邓氏母子二人清理现场,秋鹏鹍赴宴时的鞋子沾上了血迹。他不可能穿上带血的鞋子去友人家,匆匆换了军靴离去避祸。”
陆晃颔首,对周望舒又添几分欣赏:“这也好办,明日再审问嫌犯一次,参宴人员也可以提供证词。陈兄高材,某自愧不如。”
周望舒连称不敢,又忧愁道:“只是如此,案情又扑朔迷离起来。”
邬回冷哼道:“别又高材又不敢的了,李熟都把饭做好了,留着一张嘴等吃饭吧。”
众人才各归座,准备碗筷起来。
吴原夹了一筷子鸡肉,抓进一切机会想要与人为善(溜须拍马)“不知李兄弟是何官职,竟有这一番精妙厨艺。”
陆晃也赞:“本来是陆某想请诸位同聚,没成想倒是想烦扰了诸位,还牢累了李兄弟。”
邬回漫不经心回道:“李熟啊,大理寺八品仵作,专业对口。”
啪的一声,吴原的筷子掉了。
陆晃的脸也僵了一瞬。
邬回看他两人的神色,似笑非笑:“他家也算是大厨世家了,到李熟这他转了行想当个仵作。不过也是,解剖鸡和解剖人,也差不了多少。”
吴原内心泪流满面,这可差的太多了。
符泰还是满面笑容:“两位大人觉得这鸡怎么样,这可是我们大理寺自己养的呢。”
陆晃心中已经想明白了,他吃的是鸡,又不是仵作手底下的尸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继而又恢复了温和笑容:“此鸡,鲜美嫩滑,甚妙。”
符泰还是乐呵呵的:“陆大人看没看到刚才进院子的那群鸡,其中有一只特别漂亮的,是我特意从集市中买来的,我在一群小鸡崽中一眼就看中了他啊,特别漂亮,我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就叫小花。”符泰说起这只鸡越说越兴奋,还要下桌将宝贝小花抱来给陆晃吴原二人看看,是不是他所说的“天鸡之姿”。
陆晃心想大可不必,只能求救的望向周望舒。
周望舒回了个“我懂”的眼神。
还未说话,一直沉默的李熟倒是开了口解了围:“不用抱了,已经在这了?”
符泰:“???”那么大一个小花,他怎么可能看不到。
邬回不怀好意的笑:“这不就在桌上摆着吗,哦,还有一部分在大人您的肚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