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女用脚踹了踹地上的人：“就是，别走啊，给你报仇呢，听说齐帆就跟你说了几句话，这家伙就忍不了了。”
刘海女抱臂走过来，模样生的乖巧，下脚却挺狠，上来就是冲沈冬楠胸口猛踢两下：“齐帆就跟她说了两句话，你都去堵人家，现在你和我男朋友都滚床上了，我这样也不过分吧？”
原来是这样，真混乱。
“你说你那么在乎齐帆，怎么就给他戴绿帽了呢？”刘海女蹲下身，用力揪起沈冬楠胸上的一片紫红，“搞的还挺激烈，瞧你这身上，是不是爽飞了？怎么着，齐帆一个不够你伺候？骚到老子男人床上了，还是你那齐帆不行，满足不了你？”
短发女抱臂，又踢了她一脚：“真贱。”
“拍个照留念一下呗。”
“拍拍拍，回头发给她那宝贝男朋友看看，他女朋友有多骚。”
几个女生纷纷拿起手机，咔咔咔对着地上的女孩。
沈冬楠捂住头，捂住脸，捂住胸，捂哪都不是，浑身抖着：“别，别。”
“别什么啊？”两个女生按住她胳膊，“欸，别拍到我啊。”
慕有哥有些看不下去，转身走了，大家顾着拍照，这一回没人拦她。
离厕所五六步远的距离，按道理来说里面的声音该是能被早操声掩盖住才是，可就在那短暂的音乐空隙里，她又听到了一个个污秽的字眼与几声尖叫。
这些人认得她，贸然跑去告诉老师，必然会引祸上身，慕有哥不想招麻烦。可她们也太嘚瑟了，直接欺负进校门。虽然沈冬楠也不是什么善茬，但起码没恶毒到这个地步，上次把事情讲清楚以后她也没有为难自己。
怎么办？要不要管闲事？
恰巧，保洁老师推着垃圾车从十字走廊过来，正往公共厕所方向去。
慕有哥松口气，事不关己了。
……
一周一小考，一月一大考，稍不留神又到了月底，可谓是有人喜有人悲。
这次考试排位跟以往不同，从前在一到五班考试是一顺溜的好学生。尤其是一班，考场二十多个人基本都是熟面孔，大家都认识。可这次全给打乱，交错排列。
慕有哥考号296，被排到了十一班，墙边第六排，是个很有安全感的位置。
大清早，一个个哈气连天。
作文写到一半，她的笔没水了，甩半天硬是写不出一个字来。
监考老师在讲台上低头看手机，慕有哥扭头低声问隔壁同学：“同学，请问有多余的笔吗？”
“没有。”
她又戳了戳前头的人：“同学，请问有多余的笔吗？”
“没。”
她正过脸，正要再换个人问，从后面飞过来一支黑笔，“哒”地落在她的试卷上。
慕有哥往后看一眼，是个男生。他抱着双臂整个人靠在墙上，一副刚睡醒的表情。
“谢谢。”
男生冷淡地瞄了她一眼，趴下继续睡。
“……”
答完题，她将笔还给后座的同学，又道了声“谢谢。”
瞌睡虫还在睡，试卷干干净净。
……
下午考数学，慕有哥口袋揣了两只黑笔，两手空空地进考场。
上午借她笔的男同学面对面走过来，这人个子不算太高，长得白净清朗，有点小帅，他两手插裤兜，微抬着下巴，瞧着有点拽。
慕有哥顿时不想打招呼了。
这次试题挺简单，慕有哥很快就写完了，她趴在桌子上歇会手，悠闲地看考场上的同学们，有的在草稿纸上画来画去、有的扯着头发焦头烂额、有的在搞小动作、有的看着试卷发呆。
她换了个姿势，脸朝着墙趴会，余光瞥到后头的大哥——又睡了。
慕有哥瞄了眼他的试卷，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的干净。
好家伙，潇洒。
慕有哥想提前交卷，可是交了卷去哪呢？
教室有人考试，餐厅还没开门，图书馆待不了太久，总不能坐外头吹风吧？
她坐直了，无聊地转着笔，看了眼窗外，看了眼讲台，又看了眼周围的同学。后头的睡神突然蹬了下她的凳子，慕有哥回头，睡神换了个姿势，继续做梦。
她神游半分钟，闲来无聊，撕了张草稿纸下来，把答案快速地抄一份，揉成小球球扔到了后头去。
那人没睡深，被纸团砸到脸，睁开眼刚要骂，就见慕有哥侧脸，眉尖一挑，瞧着挺得意，对自己说：“答案。”
他咽下话去，懒洋洋地拆开纸团，打了个哈切，半眯着眼看纸上密密麻麻的字，什么天文……他睨了眼慕有哥的后颈，又垂眼看了看纸团上的答案。
这字写的，还挺好看。
他发了会呆，也没旁事做，干脆拿起笔来将答案慢悠悠地抄到了答题纸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抄一抄，练练字。
考试时间到，睡神也抄完了，答题纸被收了上去，正准备要走，监考老师唤一声：“最后那位同学，等一下。”
“天哥，叫你呢。”后面的男生拉了他一下。
慕有哥揣好笔往外走，在心里发出一万声嘲笑——天哥，怎么不天爷呢？
“你的学号和姓名都没写。”监考老师说。
“哦。”他单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走到讲台，另一人尾随其后，殷勤地将笔奉上。
他拿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下自己的大名——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