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相府。
一支白蔷薇静静地插在瓶中。
顾景崇翻阅着眼前的书卷,墨色的眼眸透着几许疲惫,幽暗如深谭。
‘咚咚咚——’
不急不缓的叩门声响起,顾景崇微抬起眼,道:“谁?”
“奴才王贵,有事禀报国相大人。”
顾景崇心中一紧,竟有些不安。
他微微皱眉,低声道:“进来。”
王贵弓着身子走了进来,还未开口,就听见顾景崇问道:“太后有事?”
“太后……没什么事……”王贵思量着怎么样才能让顾景崇不动怒,脑中的话转了千百个,才道:“就是……就是宁王给太后送了三个太监……”
“哦。”
顾景崇并没有什么反应,语声淡漠的问:“太后可好?”
王贵道:“太后挺好的,吃的也好,睡的也好。”
“嗯。”顾景崇淡淡地应了一声,在那书卷的最后一页写下一行批注,待墨迹稍干,才从靠椅上站了起来,道:“不早了,你回宫吧。”
王贵见顾景崇没有动怒,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可他最关键的话还没说,又怎么能走?他站在原地不动,顾景崇低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还有事?”
“宁王送的也不全是太监……是……是……”
他正支吾着,就感觉到顾景崇的目光冷了下来,他不敢去看,忙低下了头。
“是什么?”顾景崇问。
王贵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一些,几乎是从嗓子眼里蹦出了三个字,“是小倌!”
周围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王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太后收下了?”他淡淡的问。
“收……收下了……”王贵犹豫了半天,实在没敢告诉顾景崇,姜徵还留了一个小倌在房里服侍。
“杀了。”
王贵怔住,他从未听过顾景崇如此直接的下令杀人。虽然顾景崇的面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可那双眼睛却幽冷的叫人害怕。
王贵哆嗦了一下,不敢再逗留,说了声“是”就快步跑出屋内。
淡淡的青烟袅袅升起,在暖黄色的烛光中若隐若现,一节香灰落在了地上,带着几丝甜腻的香气,姜徵微微皱起了眉。
“你燃的什么东西?”
肖泞眸光微动,烛火的微光给他的眼角眉梢平添了几□□惑的意味,他轻声道:“这是奴才从宫外带进来的香,很多姑娘都喜欢的。”
姜徵闻着这味道就觉得很不舒服,她冷声说:“灭了。”
“这……”肖泞犹豫。
“灭了!”姜徵又重复了一遍,秀眉微挑,凤眸中带着凌厉的寒芒,“以后不许把宫外的东西带进常宁宫,你听清楚了?”
肖泞被她的目光震慑住,忙把香灭了,他也不知眼前这个柔弱的太后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先前信心满满的他,心里瞬间就没了底。
姜徵冷冷地瞧了他一眼,把手中的书合上,指了指桌边的椅子,说道:“今晚你就睡这椅子上吧,哀家不让你下来你就不许下来,听懂了吗?”
肖泞十分意外,他本以为姜徵今晚留他,是要……
可姜徵却要他睡这冷冰冰的椅子上,这和责罚差不多了吧?
他抬眸望着姜徵,眼中似有乞求,“不知奴才做错了什么,太后竟然要如此惩罚奴才。”
谁让他们都说你长的像顾景崇的!
姜徵气不打一出来,拂袖而起,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走到了屏风后,冷声道:“哀家行事,需要与你解释?”
肖泞觉得姜徵实在是喜怒无常,姜徵与他以前见过的姑娘都不一样,他实在是摸不透姜徵在想什么,只能小声道:“是……奴才遵命。”
姜徵坐到了床上,却还是不放心的补了一句,“记住,不许越过屏风,要是让哀家发现了,你哪只脚迈过屏风,哀家就砍你哪只脚。”
姜徵的语气轻飘飘的,却让肖泞打了个冷颤,他忙道:“太后放心,奴才一定不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