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宛早上只用了三个饺子,到了中午只吃了几粒花生和一盏银耳羹,现在已经甚是疲惫。
到了时辰,瓜尔佳氏亲自为清宛盖上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玉扶着她向祖母董氏和额娘瓜尔佳氏辞行,二人分别给了添箱,最后由堂兄背着上了红缎围的八抬彩轿。
入了宫愈发热闹,皇上虽没亲临,但也下旨送了酒水来,满朝大臣与福晋却是几乎来完了的,
轿子走的很是平稳,清宛抱着景泰蓝红梅纹的宝瓶正襟危坐,许是吹吹打打过了很久,喜乐和彩轿抬着她过了火盆才停了下来。
宾客的喧哗让清宛无所适从,只听外面弘历拉弓朝轿门射出三支红箭,据说是用来驱除她一路可能沾染的邪气。
“一射天、天赐良缘,新人喜临门,二射地、地配以双,新人百年好合,三箭定乾坤,先射天、再射地、地久天长、天长地久!”喜娘在外面喜呵呵的说完祝词,只听到男子低沉的一声:“赏。”
喜娘道过谢,满面笑意的掀帘,看到轿子内伸出一直手,清宛以为是喜娘,搭手由着喜娘将自己扶出来,先是上了铺着红地毯的台阶,然后跨马鞍,钱粮盆,最后到了喜堂,那只手才松开。
“侧福晋见过嫡福晋!”喜嬷嬷引着清宛与嫡福晋见礼,富察凌薇面带笑意,嫡福晋仪态端庄万千。
清宛闻言恭敬刚行了蹲礼,刚想要起身,盖头的缝隙下就递来了一双白暂的大掌,清宛征愣一下,将柔荑附上,熟悉的温暖而干燥的大手,抚平了她因熟悉之人都不在身边而慌乱的心。
富察凌薇本就强撑的笑容有些绷不住,放在扶手上的手逐渐攥得愈发紧,面色有些发白,后面观礼的后院两位侧福晋和格格们更是神色莫名。
整个乾西二所也不乏看热闹的多,宝亲王侧福晋钮祜禄氏嫁入府使用的是嫡福晋亲迎仪仗,穿正红喜凤婚袍、冠喜凤冠、盖大红盖头、又有王爷亲自将行蹲礼的侧福晋扶起。
此时众人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往后怕是谁都会道一句侧福晋得宠,可想而知,今夜过后京城贵族圈里会是怎样一副场景,富察凌薇内心酸涩。
喜嬷嬷自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得,见此退到一边快速说完吉利话,亲眼看着清宛由弘历亲自牵着进了喜房。
清宛坐在喜床上,周围是热热闹闹的交谈声,虽热闹却不杂乱。
只能感受到弘历笑着被周围的人推坐到自己身边,推搡间他的笑声与呼吸缠绕在自己颈间,喜嬷嬷边撒帐边唱喜词,果子落到盖头上并不觉得疼,反倒是格外的有仪式感。
“请王爷挑新娘子盖头!”
身侧之人起身,不多时盖头被挑开,清宛视线被明亮的喜烛与各类红绸晕染,视线凝聚之处只能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弘历,他身穿与自己同色的金绣喜袍,人生的高大清隽,此刻正看着自己,目含笑意。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清宛脸了,下意识视线微微低垂,去数喜床与地毯上的桂圆、花生、红枣、莲子等干果。
喝过合卺酒,吃过子孙饽饽,周围的皇子、亲王福晋都是有身份的,象征性的热闹一下就退了出去。
“爷去正院接待宾客,侧福晋若是饿了就让奴婢上些吃食,你安心等着,爷很快就回来。”弘历轻声安抚,说完身姿挺拔的出了婚房。
哪有公然在婚房用膳的?清宛眼中闪过羞恼,羞涩不已。
过了一会,才听到门被推开,抬眸发现是青玉和青檀,清宛淡淡松了口气。
“格格饿了吧?奴婢拿了糕点过来。”青檀走近,从浅红色的绣枝衣袖内拿出青色绣花手帕,摊开手帕里面是切成小块的奶糕。
清宛未推拒,捏起一块奶糕放入口中,浓郁的奶香味萦绕在唇齿间,是最熟悉的味道。清宛抬眸看向满眼都是心疼的青檀,笑盈盈道:“还是这个味道最好吃。”
“格格喜欢便多吃些,紫玉和玉阶在外头守着呢。”青檀心疼道。
“格格今日真是辛苦了,姐姐想着喜房内的席面晌午便摆上,定是早就凉掉了,便特意做了这奶糕为您垫垫胃。”青玉端来茶盏,调侃道。
清宛双眸略带疲惫,唇角微弯:“左右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便算不得辛苦,只是两日未见你们,甚是想的慌。”
主仆三人相视一笑,喜房内一片温情。
“王爷吉祥!”
紫玉和玉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清宛心里惊讶弘历竟是回来的这般快,不禁正襟危坐,青檀快速把奶糕包好塞回袖中,青玉不动声色的将茶盏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