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日,全国瞩目,慕笙蹲在路边吃奶油面包。
祁野比她紧张,她的书包在祁野手上,来来回回被他翻了好几次,确认东西都带着了,水也有,他还买了好多糖,薄荷糖居多,慕笙在回复顾姝给她发的消息,抬起头,看着他还在翻来翻去。
“准考证,准考证和身份证放在这个小袋子里了,还有笔,我给你多放了几只替换笔芯,要不我也给你多放几支笔,还有这个……”
慕笙把最后一口沾着奶油的面包塞进口里,撕开一颗薄荷糖的包装。
“啊——”
祁野下意识张开嘴,她把薄荷糖推进去:“你高考还是我高考,紧张成这个样子。”
薄荷糖沁凉,祁野蹲在她身边,小声说:“我一直想问你,你有没有梦见过高考题目,要是梦见过,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吧?”
她很诚实:“没有。”
上辈子慕笙同为留学党,谁上了大学还会去做高考题,她看都没有看过。
“也没事。”
祁野说:“今天早上我向佛祖许愿了,保佑你今天考试顺利。”
祁野一直和她形影不离,慕笙奇怪:“……你怎么许的愿?去哪许的愿?”
他嘴角勾起,神秘莫测掏出手机,打开晃了晃。
“电子佛祖,心诚则灵。”
“我嫂子在国外,我还拜托她去了一趟教堂,上帝也会保佑你的,阿门。”
慕笙扑哧笑出声,乐不可支:“你这是搞中西合璧?”
祁野说:“万一灵呢?”
他好像是真的信,慕笙歪着头看着他,其实她本来也有点紧张,但是祁野这么一打岔,冲淡了很多,她想了想,让他把手机打开,屏幕上的佛祖金光闪闪,仁慈雍容。
慕笙就这样蹲在路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她最近没怎么长肉,下巴线条流畅,一张脸有些清瘦,天鹅白颈,风吹发梢,生出易碎纤细的美感。
慕笙其实不太信这些。
她更相信事在人为,后来重生,唯物主义思想稍微动摇了一下,在爷爷生病的那段时间,她疯狂抄写佛经,每日磕头诵经,爷爷去世之后,她就全扔了,人有时候,该信就信点吧。
祁野问她:“你求了什么?”
她说:“我对佛祖说,希望祁野不要晕倒,永远为我高兴。”
那天人很多,很热闹,有的家长打扮整齐,穿着旗袍,举着横幅,为自己的孩子无声支援,那一年四九城高考生多达六万,即使在阶级和贫富差距最大的城市,也还有人试图以一场考试反转人生,所以很热闹,真的热闹,每个高考生都得到了家人的祝福。
但是没关系,还有祁野。
要进考场了,慕笙背着书包往里走,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很潇洒,她步伐坚定,背影挺直,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六月底,高考成绩公布。
租的房子还没有退,那天慕笙和祁野窝在电脑前,空调坏了,还没来得及去修,祁野找来一个超大的电风扇,网页一直刷新进不去,不知道是崩了还是网络的问题。
祁野买了西瓜,切了两半,把另一半放进了冰箱里。
慕笙穿着短衣短裤,露出一大截白花花的腿,和纤细的腰肢,电风扇风力很足,吹起她的头发,明晃晃露出后颈,照映旖旎梦境。
她滑动着鼠标,有一搭没一搭的挖一勺西瓜,嘴角沾上水渍,唇色水润偏红,动作间偶尔窥伺舌尖。
祁野看得眼睛都直了,凑过去狠狠亲在慕笙嘴上,舌钉跟着滑了进去,滚烫炽热,慕笙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被动承受他突如其来的热情。
边亲,含糊着夹着水声的声音滚出来:“……别紧张。”
慕笙喘着气,听到这句话腹诽,不知道谁更紧张。
后来他亲的有点久,手也不老实,慕笙烦了,脚朝他踢了过去,然后被祁野一把抓住。
慕笙呼吸不匀,瞪他。
“我吃个西瓜你也发情?”
祁野的手本来抓着她的脚踝,现在慢慢上滑,声音又低又哑,隐约有些委屈:“夏天嘛,火气太旺了。”
春天是繁衍的季节,夏天又火气太旺了,得益于慕笙高考结束的空闲时间,祁野在得寸进尺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顾姝出国前旅游前,曾抱怨祁野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慕笙,慕笙当时还不觉得,现在好了,祁野不止眼睛长在慕笙身上,手脚也快了。
电风扇运行的声音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慕笙的手还放在鼠标上,但是没有力气动了,她像一条刚从水上捞出来的鱼,汗津津,喘息凌乱。
她的腿搭在祁野的肩上,隐约发抖,手抓着祁野的头发,也没什么力气,屋子里有水声,像吸果冻的声音,或者是个正在贪吃的人,慕笙背部骤然微弯,脚趾蜷缩,目光有一瞬涣散。
祁野抬起头来,像盯住猎物的狼,舔了下嘴角,暧昧不清的水渍,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去索吻。
“宝贝。”他哑笑着咬耳朵:“地板都湿了。”
慕笙爽得头皮发麻,余韵未过,随祁野得寸进尺,她餍足,动了动鼠标,眼眸有些雾气。
半晌,她摸了摸祁野的脑袋,冷静的说。
“我考上了。”
慕笙离文科状元差了两个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