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做噩梦了?”
祁野的手指从她的头发一直摸到后颈,有几缕头发已经被汗湿了,黏在脖子上,空调嗡嗡嗡冒出冷气,他这时候已经彻底清醒了,把空调被往上扯裹住她,顺手打开夜灯。
刚刚一下子起身太猛,慕笙脑子一阵眩晕,眼前几秒发黑,心脏跳得飞快,祁野摸摸她的脸,拍着她的背,含糊着喊:“慕笙,慕笙,慕笙。”
她缓了几秒,听见他在耳边喊自己名字,侧首:“……你喊魂呢。”
“我小时候做噩梦了,奶奶就是这样哄我。”
祁野把她揽进怀里,声音有些含糊:“做什么梦了,吓成这样,我替你打跑。”
慕笙身上没什么力气,靠在祁野身上,说:“梦到个讨债鬼。”
他捏到她的耳垂,沉默几秒:“你梦到我了?”
慕笙很意外,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祁野睡不着了,被子下与她十指紧扣,挑眉:“你梦见什么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做过那些梦了。”
慕笙也很久没有想起来了,偶尔,她会分不清前世是梦,还是今生是梦,她刚开始与祁野重逢时,会恍惚的更严重,有人会因为痛苦而回避,她显然不想再那样做了。
“梦见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酒吧?”
“你记得啊。”
啊,毕竟是一见钟情。
十八岁的祁野听见了二十五岁的祁野的心跳声,彩灯夜风,是惊鸿一眼,见色起意。
“当然,”祁野轻哼:“那是我们的开始。”
慕笙有点想笑,问他。
“结局呢?”
祁野说:“结局未待完续。”
慕笙愣了一秒,扯了一下嘴角,她心绪有些复杂,想叹气,忍住了,干脆躺回了床上,祁野说了一句:“睡了?”
她应了一声,祁野把夜灯关了,跟着躺在身边,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手指轻轻拍着,慕笙被他哄的昏昏欲睡,眼睛闭上了又一下子抬起来,突然想到什么,一个猛地翻身坐在祁野身上,祁野本来也要睡着了,下意识抱着她的腰,迷迷糊糊睁着眼:“怎么了宝贝?”
“我说,”她居高临下,眼神直勾勾的:“你怎么在我床上?”
祁野的手顺着腰线往上移,镇定自若:“我家的空调也坏了,还没修。”
他口吻很疑惑:“我忘记和你说了吗?”
夏季衣料单薄,她的睡衣是一件短袖,很宽大,因为是睡觉嘛,为了舒适度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穿,骑乘的姿势,她微低着头,头发丝荡下来,有香气,是祁野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染到了她身上。
慕笙拍掉他的手,说:“少装了,你就是故意爬上我的床。”
祁野又勾住她的手,像是调整姿势,□□故意往上动了动,微妙的麻意窜上她的背脊,软了腰,他另一只手牵住她垂下来的发尾:“是你太没有防备了,宝贝。”
“我一到你身边,我想抱抱你,然后你就像这样——”
他张开双臂,像是要接住她,慕笙恍了一下神,就被他拉进怀中,翻了个身,牢牢抱在怀里。
“就像这样自己到我怀里了。”
姿势反转了,她的腿被祁野的腿禁锢着,过于亲昵的体温传递过来,十指紧扣,像野兽互相依偎的姿势,彼此密不可分,分享心跳。
“不可能。”她嘴硬。
祁野咬她耳朵:“下次要给你录下来。”
慕笙躲开了,让他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睡觉,祁野知道她没生气,得了便宜卖乖,快快乐乐把她抱得更紧了。
她对祁野的话将信将疑,慕笙很快想到,她最近太松懈了,整个人过于放松,睡得死也很正常,更重要的是,她上辈子就和祁野一起睡觉,虽然没睡过几次素的,事后却总在一起,有段时间,她发现自己在祁野身边睡得最好。
灵魂深处有惯性,偶尔慕笙也被模糊边界,潜意识里,她习惯夜晚祁野也在身边,所以一开始压根没有发现祁野爬床的事情。
睡了没过多久,慕笙又不安分了,她几乎窒息,下意识挣扎,祁野没放手,她困的要死,皱着眉喊:“热。”
祁野今天晚上被闹醒三次,完全没脾气,半梦半醒之间,凑上去胡乱亲了亲她:“让我抱抱你,慕笙,我想抱抱你。”
他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鼻音很重,头讨好的蹭了蹭她。
慕笙被他蹭了一点火气都没有,试图从他怀里爬起来,没想到祁野反应更大,死死扣住她的腰,很警惕:“你去哪?”
她无奈:“我去拿遥控器,把温度调低一点。”
等她弄完,再次回到祁野怀里,他立刻重新把她抱住,臂膀环在腰间,慕笙隐约觉得祁野有点不太正常,虽然祁野一直有点不太正常,但是那是上辈子的事情,现在不太正常,还是因为被那些零散的梦影响了吗。
不过慕笙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到了祁野要出国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