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杨舟眨眼，睫毛挠得江鱼手心痒痒的。
江鱼：“……”
江鱼：“你先睡一会儿，我不走，行吗？”
“那你别走。”杨舟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江鱼的手覆在眼睛上，眼前是一片漆黑，他慢慢合上眼，任由倦意席卷而来，渐渐沉沉睡去。
江鱼看杨舟呼吸变得顺畅平稳，慢慢收回自己的手，离病床远一些，长舒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转头便看到助理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边。
“他闹了整整一天，本来我们在考虑要不要给他注射药剂，想不到你一来他就睡着了。”
“嗯。”江鱼点点头，不置可否，“我今晚都要留在这儿吗？”
“是，麻烦江同学了。”助理心情似乎也不错，伸手指了指摆在病房里的一张办公桌，“如果你要接着学习就去那儿，那边的小门进去有一件单独的休息室，你今晚可能要对付一下。”
“嗯。”江鱼表示了解，其实根本谈不上什么对付不对付，这VIP病房装潢高级，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还带有单独的休息室和会客室，简直就是壕无人性，她也算是来这里开眼了。
“江同学是杨少的女朋友吗？”助理忽然转移话题。
“不！当然不是！”江鱼想都没想就斩钉截铁地否认，她可不想跟杨舟扯上关系，更不想被误会，能来这里看他都是她太有良心。
助理却笑，“不用紧张，杨总是开明的人。”
“不不不，我是个保守的人。”
助理：“……”
助理算是看明白了，杨舟这是单相思，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他也不再打趣江鱼，嘱咐她安心在这里呆着，有任何事都可以摁铃找护工，他则要去处理公司的其他事。
室内又安静下来，只剩下正在睡觉的杨舟和自己，隔着玻璃门，外面还有随时关注病患情况的医护，江鱼放松心情，走到办公桌前翻出练习册和笔记开始摒除杂念认真做题。
做题做到两眼昏花的时候江鱼发现自己已经饿得不行，病房内的挂钟显示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十一半，江鱼把文具和书本收拾好，向病床走去。
杨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也没做声，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直盯着天花板，等江鱼走过来的时候视线才慢慢聚焦，哑着嗓子不可置信道，“江鱼……真的是你。”
“不然还能是谁？”江鱼有些无语，“醒了怎么不吱一声？”
“我以为……是梦……你真的没死！”杨舟忽然笑起来，想坐起身但双手却被绑着，只能尴尬地看着江鱼傻笑。
江鱼：“……”
江鱼：“你想解开拘束带吗？现在能控制住自己吗？”
“能。”少年的眸子里聚起光彩，亮闪闪的，扰得江鱼心烦意乱，她只好走到床边摁下呼叫铃让医护进来一趟。
护工进来为杨舟拆开了拘束带，他一身病号服挂在消瘦的身体上，肿着手腕脚踝走到江鱼面前，低头看她，狼狈不堪又可怜兮兮。
护工临走前收走了江鱼的笔，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协助自残自杀的危险物品才离开房间。
江鱼饿得前胸贴后背，于是问杨舟道：“你饿了吗？”
“有点。”
听杨舟这么一说，江鱼毫无心理负担地走向放在桌上的小冰箱，打开一看，里面放了不少新鲜水果，她将水果拿出来，杨舟拿着遥控器打开了挂在墙上的电视。
“于县六岁失踪男童的尸体已被发现，警方透露系谋杀，具体请看相关报道……”
江鱼将水果洗好摆在病床旁的案几上，杨舟正想换个节目却被江鱼阻止，“就看那个新闻。”
“哦。”杨舟老实放下遥控器，转而又问道，“上次你借我手机也是看这个新闻，你真的不认识他？”
“不认识，纯好奇。”江鱼拿起一颗苹果咬了一口。
江鱼：不认识是真不认识，但拥有对方的记忆是真的拥有。
杨舟：“……”
新闻播报，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李思凯死了，李思蕙被捕，重男轻女的一家人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儿女，江鱼吃完苹果之后觉得胃里好受多了，将手洗干净之后推门进了休息室。
“江鱼。”杨舟忽然叫住她。
“嗯？”江鱼转身倚在门口等他下文。
“晚安。”杨舟声音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个不切实际的美梦。
“晚安。”
“等等！你明天会在的吧？”
“我明天要回学校上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