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鱼一整天都忙着做题做题做题,上课上课上课,然后复盘笔记背单词,学到累了就抽空看两眼闲书,杨舟一整天都闷闷的,没再跟着她,也很少跟她说话,除了有时候会上课上着上着就盯着她发呆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或者是杨舟总会莫名其妙叫她的名字,她答应一句之后等他下文,他又不说话了,转过头去做自己的事,到后来江鱼都有些烦,每次杨舟叫她,她都敷衍地答应一句,连头都懒得偏一下。
章藻给她爷爷讲了符纸的事,于是江鱼得到了一张全新的符纸,她避着人悄悄夹进笔记本里,和原来那张夹在一起,期望效用加倍。
这种平淡又忙碌的日子虽然冗长乏味,但江鱼觉得刚刚好,不需要什么新鲜事,只要平平淡淡就好,没有多好但也不差,这就是她以前无比期盼的生活。
没有人打扰就最好,不用活得战战兢兢,害怕有人会莫名其妙霸凌自己,不用应付其他人围观的目光,还有一个关系不咸不淡的知己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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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体育课。
十月下旬,阳光已不再猛烈,空气里氤氲着秋的气息,体育课就转到后操场的高地上进行,课上到一半,江鱼放下篮球溜进厕所,洗完手出来,远远见到前面的篮球场上围了一群人,还是本班同学,章藻也在。
江鱼抬步向那边走去,远远见到杨舟隔着人群看了她一眼,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知道他随后径直朝着体育场大门走去,人群也说说笑笑地渐渐散开了。
“怎么了?”江鱼一脸莫名地走向章藻。
“就是……我也不清楚。”章藻面露担忧,“好像是杨舟一个人打球的时候有人看到他胳膊上有很多针眼,然后有男生说他涉|毒。”
“然后呢?”江鱼蹙眉,这人说话也真是愚蠢又恶毒,真是什么猎奇说什么。
“杨舟跟那人起了争执,好像精神有点不太正常,然后一群人把他围了起来,之后不知道怎么杨舟就走了。”章藻一边回想一边描述自己刚刚见到的片段,人太多了,现场又太吵,她隔得有些远,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江鱼也没深究,只要杨舟没像在图书馆门前那次一样失控打人就好。
“嗯。”章藻点点头,走向排球场地。
江鱼心不在焉地拿回自己先前放在篮球场旁边的那颗篮球,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第二节课课时过半,体育老师宣布下课解散,江鱼连忙还了篮球之后拉着章藻回到教室,但杨舟却并不在座位上。
“他可能是直接请假回家了。”章藻站在后门处扫了一眼杨舟的座位,见江鱼一脸担忧于是宽慰道,“别担心,你忘了学校的那两栋实验大楼都是他爸投资建的,这学校里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也对。”江鱼点点头,心里的担忧散去大半,“那我去写作业了。”
“嗯。”
江鱼回到座位上翻出理综练习册,写了几道题却怎么也写不进去,强迫自己别去想杨舟的事,但总觉得不安,到后面她干脆翻出一本闲书来看,直到下一节课上课的铃声响起她才慢慢冷静下来。
或许杨舟请假也挺好的,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或者去医院继续接受治疗,在学校里容易受到刺激,尤其是对他不利的流言有些多,好多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就像,就像之前他们对她一样,避之不及,仿佛见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
江鱼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现世报,但杨舟始终是有退路的,而她当初什么也没有,杨舟并不需要她来同情。
周六。
杨舟一整天都没来上课,江鱼旁边的位置空出来,关于杨舟的传言越来越离谱,江鱼根本没打算了解这些八卦,但蹲厕所的时候,经过楼梯转角处的时候,走在食堂里的时候,或者在女寝的时候,那些不着边际的猜测总是会以各种方式涌进耳朵里。
江鱼听得有些烦,一整天的学习效率都不高,只在上课的时候可以专注一点。
放学之后,班里大部分人都走了,江鱼却没动,一直安静地自习,直到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空荡荡的,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但因为教室里的白炽灯始终亮着,江鱼没有注意时间的流逝。
江鱼将课本装进书包,走出教学楼,站在集会广场中央有踟蹰不前,寝室里的面包快没了,她想出校门买点,但又觉得背着书包太重,不如先回寝室把书包放好,然后再折返……
纠结片刻,江鱼还是决定背着书包出去买完东西再回来,跑来跑去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