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现学现卖道:“你可再不能拿钱去吃酒了,也不能去找妓子!”说完又顺势抬头看着观主凄哀道:“我夫君能和我一起住下吗?我怕他出去找那些花花柳柳的小姑娘!”
行真被涂醒洲拥着又不能反抗,他说话时胸口微微震颤,连着她的心跳也一并带动起来,烦得她伸手拧住他的腰侧,涂醒洲猝不及防地掐,一脸咬牙切齿地坚持演完戏:“求你了,观主……”
观主看他这副模样只好道:“桃花观不留男客,今日是见二位有缘才破此先例,还请这位男善人在观中莫要出来走动。”
行真点头应是,观主便换来小道姑带他们去厢房。
临到走时,观主方问道:“二位先前可有生女?”
行真微微侧过头,颔首道:“是有个小丫头。”
观主笑意渐深:“贫尼观二位善人衣着不似大富大贵,若是今后得了男孩,同时养几个孩子或许会有些吃力。”
她语调轻柔,神色慈悲,仿佛真的是为世人排忧解难的神仙一般,引诱道:“桃花观得月神所眷,自来参悟正道,二位若是有意,可以将女儿送来修行。”
观主说着意有所指:“对两个孩子,都是更好的选择。”
什么更好的选择呢?
送一个去死,换另一个更优渥的生活?
行真淡笑着应道:“您说的对,真是我那丫头的福气。”
……
随着引路的道姑进了观内的厢房,二人方卸下伪装。
涂醒洲先一步道:“我先说好,今天抱你那完全是权宜之计,迫不得已的!”
行真倒了杯茶,淡声道:“再有下次,我砍了你的手也是迫不得已。”
涂醒洲坐在她身侧,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颈侧的细发乖顺地垂着,他突然低声道:“那这只手,做鬼也风流。”
然后他这张不要了的脸,就被一盏凉茶泼了个尽。
行真淡定地收回杯子,心想怎么不是热的,下次她先用法术热一下再泼。
闹过后两人谈起正事,涂醒洲道:“你和那道士说我们有女儿,现在上哪变一个去?”
行真道:“我带了可以缩小身体的灵器。”
涂醒洲顿住:“你的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行真瞥他一眼,道:“我要亲去看个究竟。”
涂醒洲道:“今天那个井里邪气冲天你也看到了,她们要小孩是要扒皮的,你若打不过出了意外,月神给你的任务怎么办?”
行真哪里会理他这些话,毕竟她自己就是月神,不死不灭之身,即便阴沟里翻了船也无所畏惧。
便懒得回他,涂醒洲又说些歪理劝阻,见行真油盐不进的模样,便渐渐敛了笑意,面无表情道:“你非去不可?”
行真冷道:“我做什么没你说话的份。”
涂醒洲面色阴沉地盯着她:“那你大可试试能不能出得了这个门。”
行真听他威胁神色更冷,就知道来这一套是吧?上一世也是,不合他意就变脸锁门,她是谁他又是谁,搞搞清楚谁才是修为更高的人好吗?
当下也懒得和他废话,起身就要走去内室。
……然而走进内室也没拉开多少距离。
倒霉的不是吵架冷战,倒霉的是吵架冷战了还不得不共处一室!
行真气闷地面壁而坐,想起上一世,她就想拍死涂醒洲,要不是她为神深明大义,早就报仇雪恨了!他倒好,还敢威胁她!
然而没等她气过一刻,他便已经走了进来。
行真绷着背等他出手,这一次她一定要踩着他的脸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
却听涂醒洲在她身后道:“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神使大人,别生气了,是我的错。”
他说着语气有些委屈:“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都不知如何给你烧纸。”
行真默默吐血,你等着投胎了再给我烧纸吧!
涂醒洲又接着道:“所以……还是我去吧,我名涂醒洲,出自天灵山涂氏一脉,今年十七岁,家中父母均在,上有兄长,下有姊妹,没有家业继承,也没有爱人儿女,就算死了也不会如何遗憾……”
他说着探头靠近她身侧,故作幽怨捏着嗓子道:“只奴家死不瞑目的是还不知夫君姓名,是不是我去后,马上就有新的妹妹来做你的心肝了?”
行真受不了地站起来,发髻打在涂醒洲的眉间,她恶狠狠地看着他道:“我叫行真,行路的行,真正的真,我不会忘记给你烧纸的!”
涂醒洲看着行真生机勃勃的神色,笑意染上他被戳红的眉眼,他低声道:“行真,我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