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理放下心来。
“给我们仨每人500吧。”
刘经理刚放下的心又梗住了!
三人在刘经理一脸菜色的强颜欢笑下,冲进入游戏以来第一笔收益的倾情贡献者挥了挥手,满载而离。
走远后,杨安贞看着封满袖手里仍拿着的钢筋不解问道:“靳禾,你为什么还拿着它啊?”
封满袖停下脚步,严肃着一张小脸道:“你们难道不觉得刚才的事故很不正常吗?”
之前待过的小公园还在不远处,百花伸展腰肢,相互挨挤着碰撞出繁复的绚丽油画,繁花盛开的异香缭绕在街头巷尾。
“表面上看,正常坠落的钢筋被顶偏后向有人的地方冲来更像是一个巧合,但这是在本就不科学的逃生游戏里,所有的事故都不要简单地当成一场巧合,而且钢筋冲来时那一场早不起晚不起的局部阵风就已经够可疑了。”
杨安贞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赞同道:“有道理,我不相信人能有这么倒霉。”
佟鹤扬附和:“这个城市就很奇怪,全民体虚、植被只有鲜花,不见任何草坪绿树,还有这香气……”
封满袖:“这香气应该不是全城的花卉太多而造成的。”
“我们进城后一直闻到的这种香气很纯粹,没有普通花香混合到一起后的驳杂,更像是某种特殊花卉品种的独有气味。”
“总之,这个副本貌似很正常,但过于正常的背后就是潜藏的巨大危机,我们要做好力所能及的防范。”
说着,在二人震惊到麻木的表情下徒手把钢筋掰断,并二次加工成合适的长度分给二人。
“拿着防身吧!虽说咱们现在有了一点小钱,但好的刀具并不便宜,而且你们并没有练武基础,如果用刀的话一不小心伤到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二人皆心情复杂地接过,将新鲜出炉的凶器塞进旅行包内方便一手够到的位置。
佟鹤扬关心道:“大…靳禾,那你呢?”
封满袖理所当然:“钢筋都能被我掰断了,我何必再用它当武器?至于其他趁手的武器…以我目前的财力还有那么亿些距离。”
两人:……这就是高手的寂寞吗?
怀揣着凶器,三人在夕阳衔山时抵达了集合点——善查公寓。
这个地点也不是玩家们随便找的,而是从短信中获知,这一波“打工人”在进城前联系了一个城中老乡订好了廉租房。虽然位于发展落后的老城区,位置十分偏僻,但胜在价格便宜,而且据说有两层楼的房间让他们随便住。
封满袖望着眼前的两层小楼,一时槽多无口。
瘢痕累累的老式居民楼静静伫立在橘红一片的黄昏之中,从外面也能看出来有许多房间已废弃多年,玻璃窗要碎不碎,墙皮大面积剥落仿佛被饭汤染脏了的衣衫,电线私拉乱接扭曲缠绕宛如因数月不打理而锈住的头发。
她就知道便宜没好货,老乡也一样!
“你们没遇到意外吗?”
封满袖看过去,问话的是国字脸的中年大叔宋方,不知经历了什么,原本一身板正的西装此时皱巴得像极了刚见过的工地负责人,衣服上、脸上有几处被不知名利器划破的口子。
大家分散前他脸上还没有这些伤口,看来是在小组行动的这四五个小时里出了意外。
已经抵达集合点玩家此时都聚在公寓大门口,可以看到不光是宋方他们小队,除了周子轩和袁信,几乎人人挂彩。
少数几个伤势较轻的,类似宋方,只是表皮的一些轻微伤口,其余大部分玩家身上都有缠着纱布的地方,大片已呈棕色的血渍晕染于其上。
这样一看,自己一行三个“弱鸡”不光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还一脸跟捡了钱似的容光焕发,的确与大部队有些格格不入。
对此,封满袖倒也没有隐瞒,省去三人事后争取到了事故赔款这一茬,将完整的“钢筋条坠落事件”向众人复述了一遍。
当听到故事的结局是钢筋条被封满袖一脚踹开后,众人面上均无明显表现,只是内心颇为无语。
大家自诩都是理智的成年人,小妹妹这种漏洞百出的大话听听就行,没人当真。
周子轩更是暗暗鄙夷。
女人就是虚荣,想炫耀自己运气好就算了,结尾非要画蛇添足一下,不仅没人信反而暴露出无可救药的愚蠢!
内心嘲讽完,周子轩起身终止话题:“时间不早了,先一起进去分配房间。”
有人疑惑:“不再等等吗?除了那五个重伤住院的今晚来不了,这才到了十三个人,还有十二个人没来呢。”
大家都是从和谐社会第一次进到这种险象环生的世界,普遍想要人越多越好,以便报团取暖。
周子轩冷冷看了一眼问话的玩家,视线顺着已完全隐入浓黑夜幕的水泥路望向自己过来时的方向,意味深长道:“现在没来的,那就是永远也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