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皆听大哥的指示,夏义点点头,这才一个一个的上了马车,六个人把马车撑得毫无空隙。
“大哥,这是要干嘛啊?俺弄不明白。”
“是啊,是不是要救我们啊。”
车厢里顿时又挤又吵。
那位公子凑到马车边说,
“进城不要发出任何声响,若是暴露,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们。”
五个大汉赶紧用手紧紧捂住了嘴,挤眉弄眼的用眼神交流,铁链撞在一起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夏义指了指手,几人这才安分些,戴帷帽的公子也就是邓存扶了扶额,心中祈祷,希望等会一切顺利。
邓存第一次做这种事,甚是紧张,谁知刚到卡口,不知道是谁被碰到了伤口,尽管已经尽力抑制住声音,却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哼。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此时经过卡口的人实在少,环境颇为寂静,便显得这声音格外大了起来。
邓存手心冒汗,还好安宁县守卡口的士兵一如既往的做摆设,走近才发现两个人喝得烂醉如泥,正靠在城墙上睡大觉呢,压根没察觉到刚才马车里发出的声响。
马车咣当咣当的过去了,进了城,几人估计也是被刚才吓到,再未发出一点动静,马车平平安安的停在了沈家别院。
这是公子秘密买下的院子,假如这几个逃犯之事败露,也不会连累沈家。
夏义和五个兄弟下了马车,这才放开捂住嘴的手,几个人连连大喘气。
“哎哟,差点憋死老子了。”
“这是哪啊?公子,你是要救我们是不?”
“这看起来是哪家的院子啊?公子,你为何不回答我们?”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邓存一心读书,何曾与这样的武夫打过交道,他皱紧眉头只是道:“你们跟着我便是。”
邓存已把帷帽摘下,众人见到的是一个容貌俊朗的公子哥,
谁知来到堂屋,又看见另一位公子坐于堂中,容貌比之邓存更为耀目,只见他头戴羊脂玉簪,一身月白色暗纹长袍,丹凤眼温柔,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正不急不缓的品着茶,
绕是六人走南闯北,也未曾见过如此相貌的公子,真如说书人故事中的那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整个人仿佛是从画里出来走出来那般精致,人都是视觉动物,几人光是见了这位公子,心里就产生了不少好感。
只有夏义眼神一变,是错觉吗?他竟从这位公子眼里看出了一丝锐利,
就像他常常舞的那把刀,收在刀鞘中让人难以发觉,拔出来那一刻,刀光总是锋利的让人心凉,夏义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联想到这个,他摇了摇头,应当是错觉吧,这种气质不可能出现在这样一个金玉堆砌出来的公子身上。
邓存半跪下来,
“公子,存不负所托,把这群人平安的带回来了。”
夏义这才明白,原来堂上这位公子才是真正做主的。
“这位公子,我们都是一群武人,就不拐弯抹角了,请问您为何要救我们?”
从刚才所见,夏义已经判断出对方是想救他们,可是他更在意的是对方救他们的动机。
“当然是我想让你们为我做事,我叫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你们没得选。”
堂上公子挥了挥手中的纸张,眼神不复温柔,一下子如鹰隼般锁定了夏义,气候炎热,他的胸口竟然一阵发凉,刚才不是他的错觉!
夏义眼神极好,看清楚那是他们几人的身契,可是,就算是这样,他回头看了一眼兄弟们,从他们的眼神中,便知他们的心思同自己一般。
他顶着公子犀利的目光,视死如归,“我们几人绝不可能做伤天害理之事,公子,若是你觉得拿了我们的身契,便能呼喝我们做违背原则的事,绝无可能,”
“哦?若是我非要你们做呢?”公子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终是图穷匕见。
夏义梗着脖子,
“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总之,我们几人宁愿死也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没错。”“大哥说得好。”
其他五人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发展,这位公子看起来和善,却根本不是个好人,救了他们也只是为了让他们作奸犯科,他们几人武艺高强,若是真的做这些,早就发财了,怎会沦落至此,只是他们不愿意做而已。
几人恶狠狠瞪着褚赢,铜铃般的牛眼睛通红,看着忒吓人,邓存喝道:“不准对公子无理。”
褚赢轻笑出声,让方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