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教皇大人目前留在圣域,由我先行到来。”艾俄洛斯道。
他停顿了片刻:“你知道教皇大人为什么会留在圣域吗?”
纱织一愣,目光有些闪躲:“我、我……”她期期艾艾了半天,最终没能向艾俄洛斯撒谎,“是为了……撒加和加隆他们……?”
“是。”艾俄洛斯道,“纱织,”他抚摸她的头发,动作充满包容与体贴,没有半分责怪她的意思,“你应该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吧?”
但纱织仍旧为他的这一声询问羞愧不已,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嗫嚅:“……对不起,艾俄洛斯哥哥。”
“你不必向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我也不像教皇大人那样,单纯地反对你与他们之间的事情。”艾俄洛斯道,“但是,既然教皇大人能把他们带回圣域,就说明你心底还是有疑虑的,是不是?不然你不会由着他们离开。”
纱织怔怔抬头。
艾俄洛斯温柔地凝视着她,像每一个过去的夜晚,她从未知前途的噩梦中惊醒,他陪伴在床头安慰她,唱着哄睡的歌谣,使她沉沉睡去。他的眼眸是绿色的,像橄榄枝头最新鲜的那片绿叶,既是和平的象征,也是与雅典娜联系的纽带。
“艾俄……洛斯哥哥……”
“纱织。”艾俄洛斯真诚地回应她,“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
艾俄洛斯的到来给本就热闹的城户公馆又添了一分欢庆。
距离纱织的生日还有两天,佣人已经开始基础的洒扫和整理工作,一部分装饰也进入准备阶段。星矢对此分外热心,跑前跑后地帮忙,时不时出主意:“这个方案,把绿色换成蓝色是不是更好?更加搭配庭院的那个——魔铃姐,那个东西叫什么来着?”
“色系。”
“对对对,就是这个!”
艾俄洛斯认真思考:“好像是有点道理——不对,这是圣域宴会的准备方案,不是这边的,不能这么改——”
“星矢!说了多少遍不要给我哥哥乱出主意了!快走走走,别打扰我哥哥工作。”
“老师,这个冰雕完成得怎么样?到时把它接到喷泉口上——”
“还能稍微改进一下。”
“好厉害!不愧是水与冰的魔术师,卡妙先生的技艺真是出神入化。”
“喂!这是老爷生前留下的遗物,不能乱动!说你呢!就是你!星矢!”
“啊——抱歉抱歉,不小心把它碰掉了,谁让大叔你大吼大叫地吓我——”
“你这个臭小子——”
“当心,辰巳先生。”
……
生日前夜,纱织先是在众人的帮助下完成公馆仪式的彩排,接着和他们一起回到圣域,趁着下午大好的阳光,演练相关仪式。
这一次的彩排就没有之前那么顺利了,最后一版方案迟迟未定,教皇也暂时没有出现,纱织简单走了一遍流程,就坐在一边休息。
圣域里有一支由白银圣斗士组成的乐队,每逢宴会合奏乐曲,给众人助兴。乐队的其余乐器都保管在储藏室里,唯独一架三角钢琴常年放置在礼堂,星矢热情地上前弹奏了一段,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遗憾退场。
冰河无奈:“你吉他不是弹得还行吗?怎么钢琴弹得这么魔音灌耳。”
星矢给自己辩解:“钢琴和吉他不一样,我一时找不准手感是正常的。你们再让我弹一会儿,我肯定能弹好!”
“算了,星矢,累了一天了,你就别给大家添堵了。”
“艾欧里亚!”
纱织含笑望着众人,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公馆里发生过的一幕,转头看向艾俄洛斯,道:“艾俄洛斯哥哥,你还记得吗,我曾经教过你弹钢琴。”
艾俄洛斯浮起一个充满回忆的微笑:“当然。我跟着你学了好几首曲子,可惜时间过去太久,我都有些忘了……”
纱织笑道:“忘了不要紧,我可以重新教你弹。艾俄洛斯哥哥,你愿意再当一回我的学生吗?”
艾俄洛斯凝视着她,眼里含着笑容与亲近:“当然。”
两人行至钢琴前,众人看出他们的意图,纷纷安静下来,给予最大热情的艾欧里亚也被魔铃提醒,消了声,充满期待地望向兄长。
纱织与艾俄洛斯一块在钢琴前坐下,先后抬手,放在琴键上。
先是轻轻的、单独的试音,接着是一串简短的滑音,最后慢慢连成一片,变成悠扬的和弦。
音乐轻缓,托着纱织的心飞向森林深处,那里有葱郁的树木、淙淙的溪水和歌唱的百灵鸟,还有她的童年,她虽然算不上无忧无虑但是安稳幸福的童年……爷爷的慈祥微笑,艾俄洛斯的温柔歌声,辰巳的关切问候,小纱织的银铃笑声,都交织在一起,于音乐中回旋……
一曲结束,礼堂里安静片刻,响起众人的赞叹与掌声,艾欧里亚的掌声最大,显然,狮子座圣斗士对兄长的崇拜达到了新高度。
一个声音在掌声中道:“真是十分美妙的音乐呢,听了让人不禁感叹艺术的魅力。”
纱织听出这声音是属于阿布罗狄的,心里漏跳一拍,抬头环顾四周,就见双鱼座、天蝎座、巨蟹座……其余黄金圣斗士不知什么时候入了场,史昂也来了,和众人一起鼓着掌。
她的心跳有些乱,视线微含颤抖地在礼堂中搜寻,最终找到了想见的人影。
撒加和加隆。
和其他人一样,兄弟俩穿着黄金圣衣,没有受到惩罚或监.禁的痕迹。分别数日,她与他们的目光终于再度交汇,但在一刹那间,她忽然发现,她分不清他们是谁了。
他们望着她和艾俄洛斯,脸上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