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芮的目光仅停留了几秒就收回,女声还在继续,“只可惜冷的跟个冰山似的,身边一个女伴都没,像他这种得到女人的心和太阳升起来一样简单的人,哎……”
听完整场对话,陈雨桐此刻心情有些微妙,小心翼翼瞥了眼身边人,言芮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拍了拍陈雨桐的手,“走了。”
“来了来了!”陈雨桐反应了一下,快步跟上她的步伐。
不远处,陆铭霁正听着千篇一律的恭维,助理忽然走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一会儿。
不知听到些什么,他脸色稍沉,礼貌与身边人告别,整理了下衣襟快步离去。
地下停车场温度骤降,言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拢了拢身上的针织开衫。
陈雨桐压低声音,“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你,一个月后的慈善宴会,你会和陆铭霁一起出席吗?”
言芮摇了摇头。
“不会?还是不知道?”
“前一个。”言芮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我爸妈已经在我身边念叨了一个月,我感觉他们恨不得把我抬到陆铭霁身边。”
“去不去都无所谓。”陈雨桐安慰道,“那种晚宴就是集虚伪虚荣于一体,唯一的好处可能是参加完你就不用吃饭了,因为已经被恶心饱了。”
或许是今晚言芮运气确实有点背,两人才走到车子旁边,就看到站在一旁和别人聊天的林夕。
冤家路窄,刻薄的嘲讽立刻爬上林夕的脸庞,口中句句带刺。
“言芮,你不会不知道陆铭霁今天在这里有个商业会谈。我看呐,装什么恩爱夫妻,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言芮还没开口,陈雨桐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又是什么东西?那个男的的好朋友?你和他上多少次床,结婚证上写的也是言芮的名字。”
“你……”
“夫人!林小姐,陈小姐。”
三人闻声回头,是王周泽,陆铭霁的助理。
啧,今天还能更倒霉一点吗?
林夕得意洋洋地瞪了两人一眼,转身打算和他交谈。
不料,男人只是礼貌地与林夕和陈雨桐打了个招呼,径直走向言芮,恭敬地鞠了个躬,“夫人,陆少在那边等你。”
顶着林夕快要杀人的目光,言芮心情十分微妙,但不可否认,打脸讨厌的人的感觉还是很爽的。
她对陈雨桐说:“那我就不坐你的车里,很晚了,赶紧回去。”
陈雨桐捣蒜般点点头,言芮毫不怀疑自己从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八卦的意味。
一路上两人无话,言芮询问王周泽:“你知道陆铭霁找我有什么事吗?”
助理的回答相当官方:“陆少只让我来找您。”
言芮也就不再好奇。
走到VIP停车区,言芮一下子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以及自己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虽然两人扯证已经半年了,但总共见面次数不到双位数。
陆铭霁悠闲地倚在车旁,黑色西装随手搭在手臂上,上身只穿了件白衬衫,若隐若无展现出完美的身材。
和言芮视线对上,他微微仰起头示意,便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
王周泽朝言芮微微欠身,走向旁边另一辆车,言芮有些惊讶:“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王周泽回复:“公司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
万恶的资本家!
现在已经晚上9点了!
言芮心里腹诽,当然她最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车上就她和陆铭霁。
想想这个场景就可以尴尬的脚趾抠地了。
别问,问就是塑料夫妻。
言芮走到车旁,切实纠结了一秒坐前面还是后面,然后拉开后座的门,没有反应。
她疑惑地皱起眉头,控制力度又拉了几下,车门依然纹丝不动。
正在她打算敲车窗让陆铭霁开个门,前排传来陆铭霁的声音。
“坐副驾驶。”
言芮妥协上车,在副驾驶拨弄着安全带扣子,却始终无法将它插进孔里。她咬住唇,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内心却越发焦灼。
就在她打算说,自己还是坐后面吧,一只宽大的手附在她手上,冰凉的触感让言芮止不住一个战栗,身体条件反射般绷紧。
“陆……”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背上露出隐约的青筋,指节轻弯的同时,“咔嚓”一声,安全带稳稳扣好。
发出去的音节隐没,言芮抬起头,只看见陆铭霁微微仰起的侧脸,露出下颚锋利又精致的弧度,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随手之劳。
她把额头的碎发撩到一边,说出三个月两人之间的第一句话:“谢谢,麻烦你了。”
陆铭霁斜了她一眼没有回应,言芮也不在意,迈巴赫缓慢开出停车场。
“我送你回家,哪个地址?”陆铭霁询问。
“上西区A座公寓。”
应酬结束的时间点,酒店旁边的交通状况可想而知,车被困在十字路口。红绿灯交替转换,也只是象征性的往前挪动几步。
言芮把头靠在椅背上,连续一天的工作已然已经超出身体负荷,任由窗外霓虹灯闪在她的视网膜。
但想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言芮还是决定询问下旁边的“司机同志”。
说实话,她真的想不出有什么事需要劳烦这位爷亲自告诉自己。
还没等言芮开口,低沉的男声像秋雨打落在石岩上,带着几分瑟瑟的寒意:“我都不知道,你手上戴的戒指是我亲自挑的—作为我们之间爱的见证?”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点小事也能传进他的耳朵里。
言芮保持微笑,既然刚才发生的事已经被当事人知晓,那就没什么好矫情的。
她开始面不改色瞎编:“前段时间家门口的一元店清仓大甩卖,三对戒指只要0.9元!我瞧着还挺不错,不管怎么说,还得撑个场子不是?”
好半天没等到回复,言芮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试探地问道:“我是不是擅自做主,误伤了你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