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随便你。”
“……”
这么急着划清界限,看来这兄弟二人关系相当紧张啊。
折腾了一下午,谢荧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故作正式地说:“感谢崇业真君今日帮我解了围,今天晚上我请客,就我们住的凝香楼,赏个脸怎么样?”
任疏宁愣了一下,复又似笑非笑地说道:“好地方。”
……
灵烟跟在两人身后,当听到谢荧叫那位“崇业真君”的时候,直接呆住了。
回想起她一时心急是怎么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任容海给带到府衙的,她甚至开始庆幸,还好是她弄错了人!
这要换成崇业真君……
这罪过,她不敢想了,太后怕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灵烟的心情一直处在惊惧交加之中,以至给那两位斟酒时手都在颤抖。
“哦对了,灵烟啊,中午情急之下怪我没说清楚,也没来得及介绍,这位便是崇业真君。”
灵烟脸色发白,差点儿直接跪下行仙界大礼。
谢荧用的还是现代介绍朋友的那一套,灵烟哪吃得消,
对灵烟来说崇业真君那可是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及的存在,而谢荧只把任疏宁当成了异世界的老乡,都在人人平等的社会里生活过,也就没在意那么多规矩。
从此灵烟对自家师父的钦佩程度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
夜幕降临,凝香楼渐渐热闹了起来,中间的戏台子不知何时挂上了珠帘和纱幔,乐工弹奏的曲调变得旖旎。忽然纱幔落下,没穿多少布料的舞姬开始出场表演了。
谢荧看了看,晚上来的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男客,这氛围……
真是酒楼如其名,全是擦边球!
“明天一早我会差人把中午宴会的请柬送过来,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忙?”
“离开这里。”
“明白。”说到宴会,谢荧又想起一件事,她把中午听到那几个纨绔说的给任疏宁复述了一遍,让他明天小心这几个人。
任疏宁虽然不认识谢荧说的那几位,但还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那这么说,你也得小心点。”
“嗯?”
“今天府衙上那一出,估计现在全城都传遍了。”任疏宁喝完杯中酒,微微侧首,余光扫了一眼就对上好几个熟人面孔。
“现在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这么一说,我怎么觉着你这么些年在丰延的日子过得不太好啊。”
谢荧也留意到周围有几位看向他们的神态,颇像她小时候去澡堂碰到熟人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的样子……
“还不是你地方选得好!”
......
任疏宁和谢荧三言两语简单的说明了委托她做的事情。谢荧归纳为两点:
第一,编个体面的身份忽悠城主一家,让所有人信服。
第二,城主一家心甘情愿地准许他随自己去游历四方。
“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谢荧不太理解,“直接撤不行?”
“丰延收尾要收干净,任家背后有玄冰谷,总归是绕不开的。”
“也有道理。”
但直觉告诉谢荧,任疏宁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他这样做背后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她再追问具体操作细节,任疏宁只留下“你看着办”这一句话,让谢荧自行发挥。
什么啊……
大家都是穿过来的,这个人好像还真把自己当成崇业真君了!
编个身份是她能张口就来的吗?她对人界谈不上了解,城主一家子又不傻。
谢荧冷笑,这可是你说的随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
第二天清早,灵烟一边为谢荧梳妆一边愁眉苦脸地问道:“师父,这计划能行吗……”
“他自己提出来的,你怕什么?”
“这不一样啊师父,按你所说,崇业真君只剩残魂,没有前世记忆,不记得仙界的尊卑等级,所以才出了这种馊……这种主意啊。”
谢荧也没法跟灵烟坦白他们都是穿来的,于是说道:“他知道,昨天我还叫了他的仙号,他前世的事情我告诉他了。”
“师父您告诉他了多少?”灵烟慌了神,“崇业真君这一世步入人界轮回,泄露天机给凡人,严重了也是要领天罚的啊!”
“没有没有,我没说什么,是他自己仙泽深厚,参透了天机。”
谢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编乱造。
灵烟难以置信:“所以这真的是崇业真君本人的法子,让你扮他师父,以修炼为名,顺理成章地离开丰延……”
“可是他为何不像任容海一样,直接拜入玄冰谷?”
“你傻啊。他是想找个人演戏,又不是真的想拜师。崇业真君怎么能跟一群刚引气入体的小孩一起伺候师父。”
哎?不对,谢荧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就算想去恐怕也没这个机会。下品灵根能进玄冰谷吗?”
她听说城主幼子任容洲是下品灵根,可原书里他明明是人界百年不遇的仙品。
谢荧琢磨不透,难道换了个宿主,灵根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