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人,第二日府上自然是气压极低。吴老爷看这情况,对肯留下来的时午与谢必安更是诚惶诚恐地感恩,不停说只要能把那作祟的恶鬼抓到一定重金酬谢,他就只当破财消灾。钱自然是不能收的,时午承诺定会解决此事后,吴老爷就唉声叹气摇着头离开了。
死去的那人是家仆,没有其他亲人,因此葬礼后事全由做主的吴家包办,又因这死因着实离奇恐怖,没人敢提上禀官府的事情,只有几个仆人来来回回忙里忙外。时午一个人无所事事地站在外面看着这帮人忙活了许久,谢必安不知去了何处,她也不敢乱走动怕等下让人找不到,就躲到一处树荫下面,远远望见府上管家正急匆匆赶来,可谁知刚一走进,时午就发现对方印堂上略有黑气,走得越进是越明显,她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瞧,竟还是一样。
“咿?”她眯起眼睛盯着那人,脸上并没有什么其他异状,唯有印堂发黑,正准备去把这个发现告诉谢必安,就见远处一个侍女神色惊恐地奔来,到管家身边话都几乎说不出来,结结巴巴了好一阵才声音颤抖地说道:
“不好了管家老爷,大老爷房里床头的,床头挂剪刀的红绳断了!”
那管家听后也是当即吓了一跳,丢下这边正忙着的人跟着那侍女离开。时午不解他为何如此惊慌,又想着方才见他印堂发黑准是有坏事要发生,就想快些告诉谢必安,说不准那吴清的鬼魂下个要动手的目标就是那倒霉的管家,可四下张望半天也没见到人,本准备回安排好的客房再看看,就见要找到那位毫无征兆出现在自己身后。
“我还在找你呢,刚刚去哪儿了?”
“有些事。”
见谢必安揭过这个话题不想说,她也不追问,将方才所见所听转达给对方后,忍不住猜测道:“那吴老爷在床头用红绳挂剪刀会是想驱什么,难不成是防自己亲生女儿的?”
在床头或枕头下面放剪刀是一种很简单又有效的辟邪方法,无缘无故不需要驱邪又为何要做这种事情?现在在乱跑的作祟鬼魂这附近或许也只有吴清一个了。但到底是亲生父母,怎么说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孩子如此忌惮,时午想着本觉得自己的猜想不太可靠,却没想到谢必安竟直接认可道:
“正是。”
“这,他难不成还怕自己孩子回来半夜索命么...”
“不知。不过吴清之死,想来不会那么简单。”
“可是冥籍上分明写着是被那下人所害,难不成这也会出错?”时午感到不可思议。
“冥籍所记死因,只是致人死亡最直接的缘由,病死,溺亡,自缢或刀剑所伤。但并不代表背后没有其他原因。”
“那...就是说有人指使那下人杀了她,有这样的可能是么。”
谢必安略点头道:“否则她如今便不会这样有目的得连取两人性命。”
如此合计着,他们已对那行事看似正常的吴老爷起了些许疑心,加之昨日李夫人急着要把他们送走的样子,更是确定了这对夫妻必然有所隐瞒。当日不让吴二小姐来见他们,也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了。于是乎趁着别人没有注意,一路来到吴二小姐房门前,就见本人正在梳妆台前,神思忧郁,一抬头就见到满脸冰霜的谢必安给吓了一跳,但好在吓人的鬼并没有兴趣接近,自己一人等在远处,只剩时午一人与她面对面。
“不是我爹说的那样的。”
“什么?”时午不解道。
“姐姐她,并没有在梦里说要杀我,”吴二小姐吴真声音纤弱地说着,手攥紧了袖口:“她让我快跑,让我不要继续留在这里,她说她要杀的,是所有害了她的人,我没害她,她不会动我。”
这话让时午禁不住瞪大了眼睛,赶紧追问道:“那为何吴老爷要那样对我们说...”
“阿爹和姐姐,之前因为婚事大吵了一架,我爹还罚了她,”吴真说着,脸上表情更惶恐了:“他让我不许对你们讲这些,可是眼下害死了人,再瞒下去我只怕...您可千万别告诉他我跟你们说了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