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赦看着两人的谈话,神色中渐渐生出些许不明朗的东西,他一拍桌子
“好了,这个时辰,我也该走了,你们慢慢玩,还有事儿呢。”
“怎么。”
“前两天抓了个到处拉人的水鬼,还得核对死者名簿呢,赶紧忙完就完事了。”
送走了范无赦,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不少。时午看看桌子上留下的牌再看看谢必安,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次那个她很好奇的问题。
“你们为什么不住在一起?”
“为什么要住在一起。”
“可是...”她挠挠头说:“可是我看民间立庙,你们都是在一起的啊。”
“民间如何做和我有何关系。”
“这倒是确实。”她点点头。既然谢必安不回答,她就不该继续追问,只知道二人并非亲生兄弟,除此之外就不得而知了大多。
“羡慕呀,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宅子,我就无福享受了。”
“这点出息。”谢必安瞥了她一眼。
“...想住大房怎么就没出息了,这是很正常的需求好嘛。”
闻此,某白无常摇摇头,不做评价。
在无常府呆了差不多一天,时午算算时间不早,不该继续叨扰,就在告别回家途中,路过判官府,难得闲暇,便想着要不要问一下自己的身世查到何处,敲开了大门。
值守的鬼差认得时午,便让她先进了门,说判官大人正在休息直接进去就好。她道过谢,来到崔珏书房门前,里面却传来他和什么人说话的声音,时午屏息凝神只听到崔珏语气不算太和善,仿佛在质问什么一般:
“一直这样下去并非长久之策,总有一天东窗事发,到那时,你可想过怎么办?”
这通话内容,时午呆在门外上前也不是不上去也不是。好在而比她反应更快的是屋内的人,发现门外有人后低声再次嘱咐了两句,就切断了通话,让时午进屋,想来也是再用地府同意的传讯铜镜。
“虽说地府不分日夜,但按照阳世的时辰,如今已经不早了。这种时候,时午姑娘是有什么要事么\"
“啊,要事倒是没什么,”她还想着刚刚崔珏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只是想问问关于我身世查得怎么样。.”
“虽然说出来恐怕会显得判官府无能,但又不能用谎话蒙骗你,”崔珏挂起一个歉意的微笑坦诚道:“现在还没消息。”
“是嘛...”
“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我就是问问,没有的话就没有吧。”她摆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觉得非常介意。
“看来时午姑娘这段时间做地府鬼差还做的很开心。”
“哈哈....还好吧,确实蛮有趣的。”
“和小七相处得如何?”
“挺好的,白无常大人虽然话少,但是人很好,并不难相处。”
“你跟着他学剑,再过段时间,这酆都里能打得过你的鬼差恐怕也少见了。”崔珏请她坐到自己对面,去为时午沏了杯茶:“难得来我府上,不必这么急着离开,多坐一会儿再走吧。”
“是吗...不过我还差得远呢,不敢说比得过谁。”
“其他人都看得到,你的确做得很好。虽然谦虚是好品德,但是偶尔稍微自满一下也未尝不可不是么。毕竟自己若抖不称赞自己,单指望他人也未免太不可靠了。”
“说的也是。”
“说实话,你们两个会觉得投缘很正常,我并不惊讶,不如说他会选择你太正常了。”
“还好吧也...”被后面的选择论打了个直球,时午想起一个时辰前才辞别的人,觉得心中泛起一股暖意,忍不住想现在如果他也在该多好啊。
崔珏笑而不语,品了几口茶后,转而说道: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如今能在这里的阴司神官,都活了少说几百年,是见惯了生死的,什么东西无论再特别,看多了也没意思了。所以有些事情在你看来或许难以接受,也是正常。”
时午大概能够理解崔珏暗示的是什么事情,她没回答。几案对面的人微笑着,温润如水的眼神,可看在时午眼里,却不必谢必安那双冷眼更让她安心。
真是奇怪,一个看上去浑身结冰,却不让她觉得抗拒,一个笑得满面春风却让她觉得紧张。
人何人的差别真是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