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随手一拉我,纤瘦的身影堪堪截停在那里…
他向下看,混乱的水流之中闻见了血腥味,也瞧见了那两俱在水底沉睡的躯体。
“啧…”心情显然不爽,他道,“你到底经历过几回提瓦特了,‘花神诞日’就没完没了吗?”
我觉得我就差大喊几声“散哥不要啊”了,只好立刻答:“两次,就两次。”
“第一次没活过魔神战争就重开了,第二次和时间执政一起……然后,然后就,好像,前几个月死了…”
被自己暴虐的烈火焚烧殆尽,就像是愚人众的第八席女士一样,可悲到灰烬都未曾留下,就这般的在世上散去了。
——因此,我不得已坚信命运。
绝对真实的死亡让我无法去质疑这些真相,高挂于星空之中的命之座明明只是一个伪造物,可我却依然恐惧的像轨道上的一切认命。
在和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前,我一直都以为这些不可被修改、不可被打破。
提瓦特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也是如此的,每一次用尽全力,也只能改变一点点。蝴蝶不断的震动翅膀,也未必就能拯救全世……
“这个年纪的你,似乎很喜欢发呆。”他指出这一点,轻而易举的拎着我从那莫过半个身子冰凉的水流里走了出去。
我…发呆…?
好吧,也许年纪轻的确容易想太多什么的…但是我看起来真的很幼稚…?不过好像也是,都在这种紧张时刻发呆…
呃…我好像又游神了。
几乎是抱着脑子不在线的我一拉,散兵随手就把我带离了这里,毫不犹豫的将我塞到了雷电真面前。
“好了,快点想办法,巴尔。”少年人开始急躁了起来,他看着不断溃败的世界越发的难以抑制烦躁,又一次重复,“我们都可以死,除了她。”
莫名听见奇怪的发言,我的心说“我可以死,但你们不可以死”,我的脑子又反应过来,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
——这才反应过来听雷电真说话。
“心情稳定了吗?”女性温柔的问我,“不用着急,也不差这么一点点小插曲了哦。”
慌张的点点头:“嗯…你…你说吧。”
一瞬间我又看傻眼,他们真的是一家人啊。笑起来就像套了同一个公式,轻而易举就能拿捏我。
“千树之王布耶尔应该给过你一个在梦境中的锚点吧。”她对我说道,“如果没有出现问题的话,你现在用那个就可以离开了。”
如果是如果,那么实际上呢…?
“但是…”果然,她一顿,表情严肃了些,“你身上还残留着禁忌知识的力量…想来是我们都疏忽了。”
“我们几人都遗忘了你也是降临者,不受提瓦特的力量所改变…这也导致你在放松紧惕的梦境里被钻了空子……
“记忆被吞噬,行为也被禁忌所诱导,不仅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还想要以死亡把禁忌带入地脉,造成又一次的灾难…”
我:?
我:原来不是我觉得自己好幼稚,所以变的年轻了的吗…?
逐渐佛系。
我:哦,原来如此。
我:…………我是不是差点毁灭世界啊。
陷入沉默。
见证我惨白的小脸无数次的变换神色,一旁本来紧张的少年都忍俊不禁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转瞬即逝,他唤出自己的长剑,在雷电真将梦境的假象彻底拿去之后,几声恶狼的嘶吼骤然出现在了身边。
抬眼望去,可怖的炼金造物侵蚀了梦境。就像是在世界树的空间里一样,它们发狠的啃食着这里的一切…
也将我的记忆给残忍的咬碎,毫不留情的剥夺了我铭记的世界。
“看好她。”散兵痛快的撂下一句话,提着散发着紫色雷电的长刀就是向那里英敌。
而真,她将手中漂亮的花伞轻轻一转,周围便立刻出现了一圈透明的保护罩…
只是没有圈住我。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迷茫的望着她。
在保护罩里的女性弯了弯唇,掀开手掌对脆弱的少女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我:………
不可置信的看着公然摸鱼的真,我瞧着她悠哉悠哉的拿了杯茶喝了起来,还淡定的摸着她的神之心。
这一刻,那些被流血狗吃掉的记忆就像是全都回来了一样。
我艰难的想起了过去的时代:
雷电真,这个擅长把弄人心,攻于计谋的女人,天生就有些她可怕的恶趣味。
影捏散兵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就纯按照她姐捏了啊…!
心中怒骂一声,我却在空中下意识接过了雷电真抛开的某个东西。
沉思一刹,表情骤变。
顷刻间,手中如墨般鼓动着诡异光泽的弓,便已经被张开,将想要燃烧尽世界的决心——又一次的汇聚于箭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