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影欲哭无泪:“小师父,我实在应付不来,能不能换个陪练?”
“陪练?”连舒钰虽没听过这个词,但也猜到了她的意思,他说话温柔,但态度却十分坚定:“不用害怕,你上次和狼搏斗,不是成功杀了它吗?”
“可是小师父,我实在是害怕血的味道。”白棠影泛着泪花求他:“或许我不用刀,我用箭好不好。出谷以后,就算遇到要害我的人,我只要将箭法练好,也是可以自保的。”
看她缠着连舒钰撒娇,洛清崖实在忍无可忍,他压着怒火对白棠影解释:“弓箭只能击退离你比较远的敌人,若敌人在近身之处,你该如何自保?你不想杀狼,不如我出去抓几个人来给你杀!”
这是什么话!白棠影心中郁闷,但仍是尽量平静的道:“出谷以后,我尽量不惹事,这样就不会有人要杀我了,我也不用刀来自保。”
“呵。”洛清崖鄙夷道:“可笑!江湖险恶……”
白棠影极少在二人面前撒过泼,但这一次实在是气急了,她鞋也不脱就往床上一躺,赌气道:“又不是没死过!有人杀我,我就让他们杀好了!反正我不去杀狼了!”
洛清崖知道她说的“死过”,指的是前世因爆炸而死的事,但对连舒钰来说,她所谓的“死过”,大概指的是小时候跌落湖水险些淹死的事。
连舒钰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白棠影猜到了他的误会,她不忍连舒钰露出这样的表情,又觉得自己撒泼撒的有些没道理,于是坐起来,心虚的拉着连舒钰的衣袖,放软语气道:“小师父,碰到那些血,我真的很难受,我不和狼近身搏斗,我用箭来杀狼,好不好?”
连舒钰和洛清崖对视一眼,洛清崖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白棠影一眼,拂袖离开了房间,连舒钰道:“那就用箭吧。”
此后连舒钰就陪着白棠影用箭猎狼,白棠影的箭射的越来越准,猎狼的效率也越来越高。
狼群痛失十几匹同伴后,终于意识到这外来两脚兽的可怕,整个狼群在一夜之间举家逃窜,离开了那个不再安全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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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中无狼可猎,白棠影对战猛兽的实力也得到了连舒钰的认可,连舒钰不再让她对战野狼这种猛兽,而是该让她通过射猎飞鸟来提升箭术。
山中狼群的数量有限,但飞鸟却极多,在接连用飞鸟练了十天箭后,白棠影又有了退缩之意:“小师父,我射下的鸟都被大师父烤了,这几日吃鸟肉吃的快吐啦。”
这话刚好被洛清崖听到,洛清崖将串了鸟肉的铁签子丢在地上,冷笑道:“既然练箭练的不耐烦,那不如不要练了!今天起,就跟我学烤肉烤鱼的手艺吧。”
白棠影:“……”
白棠影煮鱼做饭的手艺尚可,但在烤鱼烤肉这种事情上毫无天分,十几只鸟肉都被她烤成了焦黑一团后,洛清崖终于忍无可忍:“你是在给人烤吃的,还是在给龙胆草做花肥?”
白棠影拿着小铲子在龙胆草田里挖了坑,将焦黑一团的鸟肉埋了进去,她屡试屡败,本就心里窝着火,此时听洛清崖嘲讽她,她恨恨的将小铲子插进土中:“下一只绝对不会烤糊,在烤糊的话,我就自己把它吃了!”
“呵。”洛清崖冷笑一声,离开了这满是焦糊味儿的地方。
白棠影对烧烤技艺心气儿极高,奈何她天分太低,这一只鸟也毫不意外的烤糊了。
洛清崖闻到这焦糊味儿,隔着一片龙胆草田嘲笑她:“又有新花肥做成了?”
白棠影嘴硬道:“只是外边有些糊,里面的肉好吃着呢!”
为表示自己没有撒谎,白棠影拍开鸟肉外的黑灰,扯下一块肉吃了下去。
洛清崖不与她计较,继续整理田中杂草,白棠影赌气之下,竟将那只烤糊的鸟吃了个干干净净。
待连舒钰发现的时候,白棠影手中那只烧烤失败的鸟,已经只剩下几节细骨了。
白棠影抬袖擦了擦唇边黑灰,忍下口中恶心的肉味,对连舒钰强笑道:“小师父,我会烤鸟肉了,烤的味道还不错。”
白棠影为了和洛清崖赌气而吃下了整只外焦里生的鸟,她挣得了面子却保不住里子,到了半夜,那半生不熟的鸟肉就开始折腾她的肠胃。
这一病就是三日,等白棠影的肠胃不再闹腾时,她也因三日无法正常吃东西而瘦了一圈。
洛清崖还未开口,她便先一步向连舒钰告状:“我说了,这肉没烤熟不能吃,但大师父说我浪费的鸟肉太多,非要逼着我吃下去。若不是大师父嘲笑我,我也不会吃这种没熟透的东西,我若不吃这没熟透的鸟肉,也不会遭这场病!”
她恶人先告状,洛清崖也不与她计较:“你的病刚好,这几天恐怕只能喝粥了。”
白棠影最不喜喝粥,但她如今的状态,恐怕确实只能喝粥了。
她借病向连舒钰撒娇:“小师父,都是因为大师父,我才生了这场病,大师父要弥补我才行。”
连舒钰心中清楚,洛清崖虽然在教习箭术刀法时对白棠影很严厉,但绝不会做出惹她生病的事情,但白棠影病的小脸惨白,连舒钰不忍拂了她的意思,他将一碗白粥递给白棠影,在白棠影叫苦之前,哄道:“你想你大师父怎么弥补你?”
有连舒钰撑腰,白棠影无视洛清崖冰块似的脸,她指着湖边的大树:“我要在那儿做个秋千。”
连舒钰宠溺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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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很快就做好,白棠影推动秋千凳,在秋千凳荡起之后,她屈膝跳了上去。
连洛二人并不会养孩子,白棠影身体里又住着个成人的灵魂,所以这么多年来,她未曾向二人索要过玩具,二人也不曾主动给她做过玩具。
如今这架秋千,也算是她入谷以来的第一个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