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影试探道:“其他人是什么人,是你家主人的妻子,还是未婚妻,还是他的下属呀?”
清瑶挑起了弯弯的眉:“我家主人没有妻子,也没有未婚妻。”
“清瑶说你家主人对我和对其他人都不一样。”白棠影转身与她面对面躺着:“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呀?”
清瑶想了想,却不知该如何说清楚那种感觉,她想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但就是不一样。”
“好吧。”白棠影将被子往上拉一些,将她露出的肩膀也盖起来:“我们休息吧。”
昨夜一夜未睡,清瑶确实累了,片刻之后,她就陷入了香甜的梦中。白棠影坐起身,轻轻的关上窗子拉上床幔,好让清瑶睡得更舒服一些。
身体很困,但白棠影却怎么都睡不着,闭上眼睛后,她脑海中反复浮现的,是凤弦阁从水潭中出来后,她欣喜的拥抱住他的画面,为了不让她跌入水中,凤弦阁当时拦住了她的腰,潭中的水很凉,但他们离得那样近,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
看着昏暗光亮下的床顶纹路,白棠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白棠影出谷入世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已经历了数次惊险,而在遇到这些惊险之事时,大都有凤弦阁陪在身边。
这次被囚于溶洞中,她看不到四周的景象,也听不到一点活物的声音,黑暗和死寂是如此可怕,能将人的恐惧和绝望放大千倍万倍。就在她精神紧绷到几乎要崩溃时,凤弦阁来了,他对她说“别怕”。
那两个字仿佛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在顷刻间就打消了她的恐惧和绝望。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凤弦阁已成了对她如此重要的人,他的一句简单的安抚,就能给她无尽的安全感。
白棠影又想到了凤弦阁平安返回溶洞时,自己心中铺天盖地涌来的欣喜感觉,和忍不住去拥抱他的冲动。
拥抱着凤弦阁时,心中那份踏实感觉是如此清晰,在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时,那种糅杂了羞涩和欣喜的感觉也是如此清晰,这种奇特又复杂的感觉,是白棠影从未有过的。
在此之前,白棠影以为自己将凤弦阁当做朋友,她对凤弦阁的感情,也只是对朋友的依赖和信任,但经过那些事情后,她发现自己可能错误定义了这种感觉。
在遇到凤弦阁之前,她依赖和信任的人,是她的两位师父,相较于略有些毒舌的大师父,她更依赖和信任小师父连舒钰,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对连舒钰的感情是喜欢。
但仔细想来,她自认爱慕小师父多年,但在认定心意后的几年中,虽与小师父朝夕相处,她对自己的小师父,却从未有过想要拥抱的冲动。
而对于凤弦阁……
白棠影又想到了那个不算拥抱的拥抱,那个拥抱是如此温暖,让她情不自禁的生出依恋的感觉。
在现代社会活了二十几年,有相处过几年的同学,也有认识了十数年的朋友,但白棠影不曾对这些足够了解的人生过情。
可是,在身死魂穿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后,她居然会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般,对一个只见过数面的人动了心。
她意识到自己对凤弦阁动了心,但尚不知凤弦阁对她是何种心意。
白棠影心烦意乱无法入睡,索性轻手轻脚下了床,打算到外边走一走。
她刚走道门外,就看到了守在走廊中的岳南青,岳南青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她因之前绑架的事而做了噩梦,于是安抚道:“不用担心,屋外屋内都守有我们的人,除了自己人,我不会放任何人进出你的房间。”
白棠影道:“岳大哥,我不是担心这个。”
白棠影勉强的笑了笑,却没办法把自己内心的纠结说出来。
在此之前,岳南青听过凤弦阁对连萦诉说自己对白棠影的心意,也见过白棠影在水潭中拥抱凤弦阁的样子。
白棠影这样失魂落魄,却不是因为做了噩梦。
岳南青稍作思量,便做出了另一种猜测:白棠影与凤弦阁闹了别扭!
岳南青比二人年长几岁,他欣赏凤弦阁和白棠影的性子,此时猜测二人闹了别扭,就忍不住起了劝解二位小友的心思。
岳南青道:“这客栈中的青竹酿不错,白小姐想不想陪我下楼喝两杯?”
待在房间里可能会继续胡思乱想,还不如做点什么分散下愁绪,白棠影道:“好,那我就陪岳大哥喝两杯。”
店家很快就送来了青竹酿,还送了几碟牛肉和凉拌青菜。这里的青竹酿,是用当地的糯米酿成的,酒水酿成后,造酒人会熬出鲜竹沥缠在其中,这样酿出的酒,别有一番风味。
白棠影喝了一口,只觉入口清甜,还带着点竹子的清香。白棠影喝了几杯后,脸上已泛起了红色的酒晕,岳南青问道:“白小姐,你和凤公子闹别扭了?”
闹别扭?这词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白棠影略尴尬的解释:“此前在溶洞中,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那样做,只是因为凤大哥下水太久,我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所以见到他时才会那么激动。”
岳南青没有问及溶洞中的事,白棠影却忽然解释起此事,这番解释不仅没能解释清她对凤弦阁的心思,反而起到了越描越黑的作用。
岳南青听完她刻意的解释,越发觉得这对有情人闹了别扭。
他忍不住为凤弦阁说好话:“在去找白小姐的路上,少庄主曾问过凤公子对小姐的心思。”
白棠影心中咯噔一跳,脱口而出:“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