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4日，高考前两天
“哎呦，小泽，这都多久没见了。”杨春梅一过来就亲热地叫起了萧其泽的小名，连自家孩子都忘了。
没办法，谁都有爱美之心。
萧其泽笑了下，亲昵地叫了声杨阿姨。
杨春梅听着心都快化了。
快速地跟张帆和林枣阳打了声招呼，杨春梅又朝他问：“怎么样，有时间吗，过会儿带上爷爷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她看萧其泽手机亮着，总不会还没有看见消息吧。
说完这句，她又往林枣阳那儿凑了凑，小声道：“你常姨也来了，现在去学校接乐言呢。”
像在说悄悄话一样。
林枣阳眼皮一跳，抬起了头。
连萧其泽也探了个视线过去。
他先前只是问一下，并不觉得常乐言会真在。
但再遗憾，他还是得说……
“对不起啊杨姨，我去不了，”萧其泽道，“我伯伯他们已经过来了。”
“啊，那你们经纪人……”杨春梅视线移到了张帆身上。
张帆迎着她的目光，顺意点了点头：“对，我去陪考。”
“好吧。”杨春梅颇有些惋惜。
她原先不知道张帆也跟着来了，就想着萧其泽之前在他们家住时跟乐言也玩儿得也挺好的，三个孩子见一见，说不定会开心一点……
“那没事，等你们考完之后我们再聚，到时候阿姨请你们吃饭啊！”杨春梅笑呵呵道。
萧其泽重重点头：“好。”
“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始终没怎么开口的林长丰终于插了话。
提前预定了餐厅，再不走就要错过预定时间了。
“好，您慢点。”张帆寒暄道。
萧其泽趁机拍了拍林枣阳：“记得帮我跟常乐言带声好……”
林枣阳看了他一眼。
“听到了吗？”见他不回答，萧其泽又用肘抵了抵他。
过了半晌，林枣阳才勉强应了声。
“高考加油。”
萧其泽弯了下嘴角，拍拍他的肩：“知道了，你也加油。”
林枣阳往上抡了抡沉重的包——里面全是没放进箱子里的书和笔记。
“走了”。
“拜拜——”萧其泽夸张地和他们挥手。
张帆望着林枣阳，又转头看了眼身旁的萧其泽，不经笑了。
小孩子的友情啊……
——
“英颖她接到乐言了吗，小孟他们咧，过来的不？”杨春梅问林长丰。
“说在收拾东西了——陈黎带的高二已经放假了，她现在还在家里，老孟说他去学校里面看了会儿还在自习的学生，过会儿就赶来。”林长丰一一解释。
“欸林枣阳，你也很久没见到你常姨了吧？”杨春梅突然起了兴致，“她男朋友好像也跟了过来的，听起来倒像是一表人才……”
林枣阳刚想回答，不知怎的顿然生出一种熟悉感，好像这场景似曾相识。
他想起来了。
——“知道。”
林枣阳回。
春节时，他刚回来那天，杨春梅也是这样问他的。
都这么久了啊……林枣阳心想。
不过……
林枣阳低头，看向刚发出去不久的一句“我落地了”，笑了笑。
这回，他是真的知道了。
——
考场安排很早就出来了，常乐言没有被分在本校。
虽然自常乐言上高中后，常英颖常年不在常乐言身边，但她一旦上起心来，似乎比其他家长还要细致一些。就比如，在决定是住家还是选择临近住酒店时，常英颖就好好地思考了一番。就像常乐言老师说的，她担心常乐言一往如常规律的生活突然发生改变，住宿、吃饭、交通，很多变量是不可控的，这些看起来无足轻重的东西，无论哪一环节发生变化，都会造成无法估计的影响，她还是认为常乐言最好一切照常比较好——比如，住在熟悉的地方，吃熟悉的食物……
这么一想，冯厚粲家和在学校这边租赁的房子，两个地方都可以住，但两相比较，还是冯厚粲这边的更近一些。正好常英颖也提前安排好了要来陪考，无论在哪儿都不必担心没有人管，经过商量，她们还是决定考试这两天就过来这儿住了。
孟赵頫和杨春梅得知这个消息时，都不约而同地说要请她们吃饭。于是，在常乐言和林枣阳一同回来的这一天，时隔多日，三家人默契地约好了久别的第一次见面，先一块儿吃一顿再说。
为了尽可能地节约两位考生的时间，他们将吃饭地点安排得很近，就在小区附近的一家餐馆里，出小区右拐两百米就是。
一路顺畅。
快到赶到的时候，十二点出头，正好是饭点。
林长丰的车就要开到小区门口，杨春梅突然叫了下：“诶诶诶，就在这儿停吧，我去买点水果。”杨春梅望着前边越来越近的水果店说。
常英颖也是今天才过来，一到这边就去接常乐言，家里肯定还什么都没有，她买点水果餐后能吃点，到时候给再让常英颖带回去，乐言复习的时候也能吃一吃。
“英颖和小孟他们已经碰面到饭馆里等着了，我看这一路上也没什么空位，你直接把车停小区里面去吧，快点赶过去。”杨春梅指挥道。
林长丰应了声，也没问林枣阳，杨春梅车门一关，他就一脚油门继续往前了。
林枣阳噎了下，坐回身子——他本来还说可以下去帮帮忙的。
常姨已经去了，那常乐言也在那里了吧……
想早点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