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枣阳低头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动静。
有点反常。
——
车转到楼栋门口,突然停了下来。
“进都进来了,直接把东西放回去吧——我这就去停车。”林长丰对他道。
也行。
林枣阳应着,带着书包和行李箱下了车。
车内开了空调,刚迈出第一步,皮肤陡然暴露在阳光和热气里,一瞬间像被火烤似的燎热。林枣阳迎着夏日刺目的光,在原处站了瞬,后背已经开始浮汗——黑发被晒得很热。
他提起搁在行李箱上的双肩包,背上,提起箱子上楼。
“磕噔。”
“磕噔。”
行李箱里面装的绝大部分都是书,比之前重很多。
拖着箱子往上走时,林枣阳能感觉到自己因过度用力而暴起的手臂肌肉。行李箱和楼梯的磕碰间,发出一节一节有规律声响。
林枣阳还没从肌肉的酸痛和燥热的天气中回过神,就突然停住了脚步。
“——常乐言?”
他对着门内的人道。
常乐言愣了下,转过身来。
“怎么现在在这里?”
“回来了。”
两人同时开口,又一道哑住。然后,在对视中,一并笑了。
离开的时候还是春天,一转眼,夏天已经到来。
“拿这个。”常乐言举了举刚刚拿到手的手机,手腕上的手链引人注目。
之间刚进门收拾东西的时候见它亮了一下的,但因为很多东西才搬过来,显得异常杂乱,常英颖看不太过去,喊她一块儿收拾。她就暂时先放了放,先和常英颖一起整理去了。直到进了餐馆才想起来,她没带手机。
感觉林枣阳会联系她,就回来取了。
“上去?”
“嗯。”像暴雨初晴,林枣阳笑了起来。
“要帮忙吗?”常乐言听到他箱子拖动的声音了的,又看见他肩膀上的勒痕,不自觉道。
“没事,”林枣阳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就两步路,这有点重。”
不是因为重才要帮忙吗。
常乐言不理解他的逻辑。
“陪我上去吧。”他笑着说。
现在一点儿也不觉得累了。
常乐言点头。
“孟叔和常姨都已经过去了吗?”林枣阳问,继续提着箱子往上爬,在中间平台处歇了歇。
常乐言能看见他手臂和手背上的青筋。
“嗯。”她站在一旁,手垫在林枣阳书包下,往上举了举。
肩上的力度陡然减少,林枣阳愣了下,笑容更大。
“没关系的。”他重新提起箱子。
四五步走上楼。
到了。
看着眼前的家门,林枣阳突然灵光一现。
“钥匙在书包里,可以帮我拿一下吗?里面还有个铁盒,可以顺便带出来。”林枣阳回头,对着身后的常乐言说。
林枣阳的书包装得又厚又重,放下来是很麻烦。
常乐言很自然地就接受了,拉开拉链。
入眼处全是资料和书。
“等一下——”常乐言将手机收好,一手扶着书包底部,另一只手伸进书包底部去找东西。
纵使有常乐言的手臂在下面作支撑,林枣阳还是被取东西的力度拽得往后仰了仰——却还是在笑。
常乐言是先拿到铁盒的。
但念及钥匙,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低头看一眼,便重新去里面找钥匙了。
感觉到她将铁盒取了出来:“抱歉,我好像记错了,钥匙就在口袋里。”
林枣阳又说。
常乐言找东西的手顿了下,还在庆幸地想,难怪怎么也找不到——现在能记起来就好了。
小铁盒攥在手里,常乐言替他拉上书包拉链。
林枣阳拿着钥匙转过身来。
“你可以打开看看,这个是给你的。”他对她说。
嗯?
常乐言还有点懵,在状况之外。
刚要说话时,林枣阳已经转回去开锁了。
“啪嗒。”锁开了。
常乐言也打开了那个盒子。
林枣阳将箱子推进门,放下书包,转身回来看她。
常乐言在林枣阳家门外,盯着手中的铁盒,长久地愣神。
她抬起头。
在林枣阳笑容中,她听见他对她说。
——“答应你的,三年的糖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