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以后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鸡头身旁,狗头吐着长长的鲜红的舌头,大喘着气,“嘿,那洛浅也就占了个好看的脸,要是我有,我也行。”
不远处,大鹅伸了伸修长的脖颈,黑眼珠子不屑的看了狗头一眼,嗤之以鼻,“凭你这个狗脑子,能骗得了谁,安静吧,轿子来了。”
迎亲队伍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可这回,新郎官身上的却是代表不详的麻衣丧服。
新郎官头上的麻帽随着驴子一步步摇晃,带来一阵不详的邪气。
身后喇叭铜锣奏响的,也不再是百鸟朝凤,而是凄凄惨惨悲切的哀乐。
抬轿子的、吹唢呐的、打铜锣的,一个个都穿着丧服,腰间还拴着那一抹红布,面上喜笑颜开。
只有后面的花轿还保持着红色的模样,风吹,卷帘刮起,唐周等人清晰的看见,花轿里身材消瘦高大的新娘,穿着一身老旧满是泥土的寿衣,盖着白色的盖头。
新娘子身体软软的靠在轿身上,随着花轿一荡一荡,骨瘦嶙峋的手带着两个草做的手链,遮挡住了下面紫色的伤痕。
寿衣下摆,脚上原本的鸳鸯布鞋不翼而飞,露出的是一双伶仃的腕上都是瘀痕的脚。
这一幕,落在玄天宗弟子和妖修眼中,着实让他们震惊。
仅仅是露出的肌肤上就满是伤口,那藏在寿衣下的躯体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在这种安静的让所有人窒息的情况下,君贝贝的一声冷哼就格外明显了。
唐周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又要闹幺蛾子了。
果然,君贝贝一个下腰躲过熊洛的手,不爽的说道:“你们刚刚还说我们妖族顽固不化,茹毛饮血吗?”
他伸出手,毫不客气的从新郎官一溜烟指到旁边看热闹的动物百姓身上,“看看看看,你们人类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妻子的。”
“真是个文明的种族!”君贝贝冷笑着说道。
简单一句话,嘲讽力max了,唐周感慨,果然,敌人越多越强大,进步的就越快。
看,之前还吞吞吐吐,只会你你你的某小孩,现在就这么会说了。
果然,刚刚在客房里,他经历了一番苦战啊!
玄天宗弟子大部分都低下头,没办法,干出这事儿的确实是他们人族,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服气。
易观棋眼角瞥着林望舒不算好的脸上,出声反驳道:“可我记得,妖族中,一些种族的习性就是在孕期吃下伴侣补充身体。”
“但,哪怕是在不缺营养的情况下,他们仍然会选择吞吃伴侣。”
“这个又怎么算呢?”
相比于君贝贝的直来直往外加轻蔑讽刺,易观棋的就更要朴实无华了。
摆现实讲道理,杀伤力是君贝贝的无数倍。
君贝贝一下子就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毕竟,易观棋说的是实话。
他咬咬牙,还要反驳,就被忍无可忍的熊洛一巴掌按了下去。
熊洛:闭嘴吧你!
好在一直冷冷注视着花轿的白悦及时开口了,“不过是个负心汉外加恶心的人渣罢了!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哪个种族都有不少这种东西的。”
“不必为了证明自己的种族没有人渣,这么着急上火。”
白悦说着,还轻描淡写的瞟了君贝贝一眼,那眼神和看傻子,其实没什么区别。
君贝贝:为什么只看我,不看那个拿剑的!
好在一旁的熊洛居高临下,且凉飕飕的眼神,成功的让他闭上了嘴。
墨澜这时才施施然开口,“人渣这么多,非得看着别人家的干嘛,你们努力修行,把自己家的这些人渣全部解决不就得了。”
一片诡异的寂静,妖修们叹为观止,以前的人修们不是做什么事儿都要扯个幌子来的吗?
现在竟然这么直接了!
玄天宗的弟子们则是感觉到了久违的疲惫。
他们满脸麻木,果然,无论是哪个长辈,都是这么的让人无语啊。
呵呵…
这时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很快就走到了街道中间。
这时穹顶交织的树枝缓缓下垂,四个大字在树枝上显现出来。
阴曹地府。
周边的百姓消失不见,静悄悄的街道上,只有丧乐还在继续。
新郎官下了驴,走到花轿庞,粗鲁的把新娘子拽了出来。
看见这一幕,玉宇皱了皱眉头,厌恶的别过头,就听身旁唐周在这哀乐的伴奏下,轻轻的说道:“人人都说女子嫁人,便是有了第二条性命。嫁的好,平安一生。嫁的不好,便是这身着寿衣入地狱。”
“只可惜,这世上,大部分都是后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