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祥把袁百鸣带回了家,介绍说是自己的结拜兄弟时,郭修文夫妇都愣了下,倒是郭福几个很好奇,围着袁百鸣问东问西。
郭祥没说袁百鸣干什么的,只说在镇子上认识,袁百鸣没爹没娘,家产还被两个叔叔霸占,说得他娘泪眼婆娑,当即把郭祥带回来的山鸡给宰了。
一只山鸡,郭家一大家子,还要加上袁百鸣,大家分到的肉虽不多,却也是难得的美味。
郭福把碗底都舔干净,最后一口汤都不剩。
吃饱喝足,郭祥让袁百鸣先睡一觉。
次日一大早,郭祥才笑呵呵地去找他爹,说想和袁百鸣去县城看看。
一听去的不是镇上,而是县城,郭修文就想说不行。
但没等郭修文开口,郭祥抢先道,“袁哥说去找点谋生的法子,县城离桃花村也不算太远,爹以前不就跟着爷爷去了更远的地方?”
“况且我得罪了徐彪徐虎,平常他们不敢来郭家,但如果我一个人在山里落单,岂不是要被他们欺负?”
郭修文越听越有道理,没忍住地点点头。
郭祥再接再厉,“再说了,我又不读书,在家里没事干,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还不如出去看看。若是不行,我再回来,也没什么损失,你说是吧?”
在古代,读书是一件非常费钱的事。
郭家太穷,连书都买不起几本,原主只在小时候跟着郭修文读过一些书。但后来家里孩子多了,郭修文为了养家糊口,就没那么多时间教孩子读书,也没钱送孩子们去学堂。
“你……”郭修文看着儿子期待地望着自己,感叹道,“大郎,病了一场后,你好像变了许多?”
以前大儿子也能干,但话没那么多,更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我现在不好吗?”郭祥问,“以前太老实,被人一直欺负,阎王殿走一回,我觉得人就活一次,得多为自己想着一点。”
“爹,您就答应我呗,我给您磕头?”
“别别别。”看郭祥要跪下,郭修文赶忙拉住郭祥,“你这孩子,真是拿你没办法。”
“谢谢爹,娘那里就交给你了。”郭祥兴奋地说完,转身便跑了。
郭修文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小子把难题丢给他?
想到最疼孩子的娘子,郭修文感到头疼。
事实上,他确实说得十分艰难,在他刚小声说完,就被娘子掐着胳膊,疼得他直跳脚,“疼,真的疼!我都答应大郎了嘛,就让他去看看,小孩好奇心重,知道外面不好混,就回来了。”
杨月娥活到三十岁,她都没去过元安县城,听到郭修文已经答应大儿子,哼哼地背过身去,不搭理郭修文。
他们夫妇在屋里闹变扭,郭祥则是心安理得地带着郭福和郭见春,教他们怎么注意坏人。
等郭修文夫妇从屋里出来时,杨月娥的脸上晕着浅浅的红润,瞥了孩他爹一眼,杨月娥就把郭祥和袁百鸣叫到身边。
她千叮咛万嘱咐,一遍又一遍地交代两人要注意安全,别被坏人骗了去。
听得袁百鸣心里都暖暖的,他许久没体验到被关怀的感受,等郭祥转头看他时,眼睛里都有了点泪光。
次日一早,郭祥和袁百鸣带着家里的烙饼,出发去元安县。
本来到了镇上可以坐马车去县城,但袁百鸣刚从袁家偷出引窝,怕被人盯上,还是决定带着郭祥走小路。
两人花了一天半,才进了元安县城。
袁百鸣这些年兜兜转转卖私盐,挣了有一千两银子。
郭祥听到时都震惊了,因为袁百鸣看着就是一个穷小子,裤子的补丁比他还多,谁能想到袁百鸣存了这么多钱?
都说卖盐挣钱,他是真没想到那么挣钱。
不过一千两银子,也不够他们开盐铺。
倒不是店租贵,而是卖盐麻烦,从进盐到开商铺,都要花钱打点关系。若是他们想把盐铺开得还可以,怎么说也得再多三四千两银子。
听得袁百鸣想去借利子钱,郭祥赶忙让他打住。
“这种事可不能开头,不然利滚利,我们一辈子都得陷进去。”郭祥连忙摇头。
袁百鸣发愁道,“那怎么办?”
郭祥看着荒芜的破庙,若是想不到办法,他们就要一直住在这里。
沉眸思索片刻,郭祥心中有了想法,做生意嘛,没有本钱,再去拉投资呗。
在破庙里捣鼓了大半天,郭祥弄出两斤细盐后,就和袁百鸣出去打听。
现在的元安县城,大的盐号共有三家,分别是陈、王、宋三户人家,其中陈家底蕴最深,家业也越大。宋家是从外地过来,根基尚浅,但看着很有钱,一直在扩大产业。
这三家,都是有钱有门路,郭祥没多想就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