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就不进,真当自己是根葱啊。”陈宇甩甩衣袖,对着袁氏的大门呸了一声。
但他没想到,郭祥胆子大,让人接了一盆污水泼向他。
尽管边上的四清帮他挡去大半,但还是溅了一些到陈宇的身上。
他扯着嗓子叫骂,“一群破皮,没什么真本事,倒是嘴硬。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陈宇的几嗓子,吸引了不少的围观百姓。
他本就是元安县城的名人,百姓们大多都认识他。
四清瞧着百姓们议论纷纷,忙给主子使了个眼色。
陈宇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看着马车里的珍珠玛瑙,越发觉得郭祥他们不懂得欣赏。
他这些宝贝,随便一个,都够寻常人家几年的嚼用。
回到陈家后,得知父亲已经回来,陈宇去了正院。
陈友诚正坐着看账册,听见门响,连头都没抬,“大郎,你今日去袁氏,如何了?”
“应该十拿九稳。”陈宇道,“本来儿子想花点小钱,把袁氏给打法了。但郭祥和袁百鸣沉不住气,瞧着啊,应该是火上眉头了。”
听到这话,陈友诚才抬头看了陈宇,“你为了拉拢那些商队,咱们陈家已经贴进去三万两银子,接下来还有更多的银子。不过,花了那么多钱,能拉下袁家也是不错。”
赞许地看了眼大儿子,陈友诚放下手中的账册,“我看过去年的账册,从袁氏盐号开业后,咱们陈家的利润减半,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肯定不会。”陈宇保证道,“父亲放心,袁氏这次,肯定撑不住。”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陈友诚顿了顿,眸光划过一抹杀意,“不过呢,暂草要除根,可别心慈手软。”
他们陈家,于元安县城立足多年。
过去数年,也有不少强劲的对家,不过每一个,陈友诚都给干干净净地解决了。
现在陈友诚要培养大儿子接任陈家,有些事,他得提点着。
陈宇了然,“儿子知道的,只等袁氏关门,袁百鸣等人绝对活不了。”
他早就对袁百鸣和郭祥动了杀心,好几次,恨不得亲手斩杀郭祥。
郭祥那人,实在是讨人厌。
另一边,郭祥也和袁百鸣说到了陈宇。
“陈宇那个人,着实是叫人讨厌。”郭祥哼了哼,“而且他还不知道自己讨人厌,每天出门都用着花里胡哨的马车,都不知道别人笑他俗气。”
袁百鸣附和地说是,“谁说不是呢,陈宇就是个厚颜无耻的人。他啊,八成等着袁氏倒闭了,再来收拾我们。真是做他的春秋大梦!”
说着,袁百鸣哼了好几声,随即笑了起来,“还好郭祥你早有准备,不然咱们真要被他给算计了去。”
郭祥浅笑着喝茶,“等着吧。”
又过了两日,又有一个商队来和袁百鸣请辞,袁百鸣也没多挽留,只是再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那人满脸的为难,说他也是没办法,“袁掌柜的,真不是我们背信弃义,实在是陈家威逼太过,若是不答应,我们全家老小,都要完蛋。还请您谅解一二。”
袁百鸣自然很气,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商队来退货,确实可恨。虽说他懂商队的难处,但心里的这口气,一时半会也咽不下去。
看着商队的老板,袁百鸣犹豫了几次,都没能开口说没事。
倒是郭祥过来说了句没事,“做生意嘛,总是各有难处。今个儿王老板来退货,必定是遇到了更大的难处,我们不会怪你,因为你们肯定是遇到了难处。”
“只是呢,我们也得把话说明白了,此次往后,我们两家就合作不了了。”
王老板见郭祥一句指责都没,还好声好气地和他说话,脸颊滚烫。
但他想了好几日,实在是不敢得罪陈家,“哎,规矩我懂,多谢郭掌柜的谅解,我先告辞了。不过你们,还是得多注意陈家。”
郭祥道了句谢,送王掌柜到了门口。
他正准备回去时,看到了布衣打扮的孟瑾,刚张口,就看到孟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郭祥立马会意,笑着说了句客官里面请。
郭祥带着孟瑾上了二楼,等关了门,才开口道,“孟大人怎么来了元安县?”
孟瑾眉头紧皱,这段日子,他调查到的事,都让他很头疼。本想着直接动了吴云坤,但发现,元安县城的盐司里,有八成的人都和吴云坤一样,不仅逢年过节收着盐商的好处,寻常还收其他孝敬。
而且吴云坤等人,和禹州的盐司,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时间,孟瑾还不敢轻举妄动,便先来找了郭祥。
“袁掌柜的呢?”孟瑾看袁百鸣不在,觉得不好和郭祥说这些,毕竟郭祥年纪太小,做不了袁氏的主。
“我义兄今儿个没来盐号,孟大人是觉得我年纪小,不好做袁氏的主吧?”郭祥看出孟瑾的意思,给孟瑾倒了杯茶,“还请孟大人放心,袁氏的产业,我也有一部分,就算我无法做决定,也可以代为转达。”
“大人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孟瑾犹豫片刻,知道时间紧迫,便问,“你与我说说,最近这些日子,陈家,还有元安盐司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