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融一把抓住衣衫:“你怎么会有这件仙衣?”
“帝君,这是紫微殿的仙衣啊。”甘棠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夜融发现自己失了态,调整了一番,恢复常态,继而问道:“是吗,之前我见你们穿的都是配以四方神的装饰,你这件却并不相同,缀有星光。”
“帝君下界前曾让我找一支笔,我在翻找时不慎弄污了仙衣。如今这身是您历劫前紫微宫里仙子们的常服。”甘棠小心翼翼地从帝君手里抽出衣衫,“您平日事务繁多,想必并未注意,仙子们的衣服每二百八十年会更换一批。”帝君果然心思细腻,这些细枝末节也都十分关注。
“泮生笔可有找到?”夜融岔开话题,此前他确实并未多留意这些仙子的服饰,现在才发现毫恬身上的仙衣竟和紫微宫的仙服一样。难道她是从紫微宫出去的?可她却一点仙法也不会,又如何能进得了紫微宫?
“尚未找到。请帝君责罚。”甘棠伏跪在地上,泮生笔是帝君最爱之笔,可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这几日,她翻遍了整个紫微宫也没找到。
“起来吧,许是我随手放在哪了,找不到便算了。你下去吧。”
帝君从不苛责她们,甘棠起身,面露难色:“帝君可否再教甘棠一次洁净术?”
夜融想到了毫恬,不知道她现在可好,白泽应该已经和她相遇了吧。
“浣纱弄碧,洗拂青云。”夜融轻念口诀,便让甘棠回去多多练习,不再言语。
夙露看着面带桃花的甘棠,戏谑道:“见到了你心心念念的帝君大人,开心了吧。”
“别瞎说,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无数暗恋帝君的小仙子之一而已。”夙露扛着锄头便要走。
甘棠忙跟了上去:“你这是要去仙圃吗?你呀,要是历劫肯定是个农夫,日夜耕种,你肯定最开心了。”夙露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去仙圃里照顾花草,研究些新品种。
“历劫?我可不要。我就在这紫微宫里当个默默无闻,籍籍无名的小仙农,不求升仙阶,不图长仙力,就够啦!”夙露皱了皱眉,撇着嘴说,“万一也来一道金雷给我,我可没有帝君的本事能活着回来。”
“是啊,你就是个小仙农!我们仙阶哪里用得着金雷,一道普通天雷就够受的了。”按理说,帝君历劫圆满归来是不该有金雷的,但那日,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道金雷,幸好,帝君仙力雄厚,撑了过来。这道金雷曾一度引起热议,有说是帝君并未历劫成功,所以才会有金雷以示惩戒,亦有说是帝君仙气不正,因而需以金雷度厄,以正其身。众说纷纭,越说越邪乎,上神们却对此事闭口不言,久而久之,谣言也就似一阵风渐渐吹散了。毕竟,紫薇帝君的为人方正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甘棠,你的仙衣还未修补好吗?”乎淇从远处走来。
甘棠无奈的笑了笑:“参见乎淇掌事,洁净术太难了,我还没学会。”乎淇是紫微宫的掌事仙子,专门负责管理她们这些小仙子。
“你呀,平日里和夙露混在一起,不事修习,荒废仙力。”乎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走,我陪你再练练。夙露,你打理完仙圃,也速速回来。帝君回来了,稍后可随帝君一起去布星。”
“我也想去!”甘棠羡慕地看着夙露,夙露虽然懒洋洋的,不求上进,却比她要聪慧许多,仙法学得也快。
“就你这点仙力,到时尽给帝君捣乱了。”乎淇看着甘棠祈求的大眼睛,心一软,“去也可以,你只在旁护法,不要生事!”乎淇敲了一下甘棠的额头,以示警醒。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乖乖站在旁边,什么也不做。”甘棠吐了吐舌头,对夙露眨了眨眼,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夜融走在前面,甘棠和夙露紧随其后。到了布星台,四方神兽早已等候在此。
“白虎呢?”甘棠捅了捅夙露,悄声说道。
“估计是受帝君派遣,不在天界。”夙露示意甘棠一起护法布星。
只见夜融向东方一指,苍龙便前往东方吐星布阵。随后,北方玄武上前,挥动蛇尾,在夜空中点星为阵;南方朱雀翩翩起舞,翅膀每挥动一下,便落下星辰;西方白虎由夜融暂替,以笔点撒出无数星辰。
一炷香的时间,布星结束。甘棠和夙露收起仙力,跟随夜融回了紫微宫。
“真好看!夙露,这是我第一次跟随帝君布星,实在是太梦幻了。”甘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夙露恨不得离她远些,最好是不认识。
“甘棠,你有点出息啊,你可是个仙子啊!我看不是布星梦幻,是你的脑子太梦幻了。”夙露不想再理甘棠,径直朝她的仙圃飞去。
甘棠站在原地,回想着刚刚的场景,等等,她好像还看到了什么。帝君好像布完星,没有回寝殿啊,最近总觉得帝君似乎和以往不一样了。
夜融因始终没有收到毫恬的只言片语,总觉得十分不安。可柳宿和危宿他还是得亲自去一趟,否则难以心安。猰颙不知逃往何处,至今遍寻不到。种种迹象都表明,此次星宿异象绝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有白泽守护,毫恬那里应无大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