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阳惊,手一抖抖落半截烟灰:“怎么发烧了??”
晏赭抬眼,眉目冷淡:“你说呢?”
裴洛阳想起晚上隔空打的那场大型水仗,缩缩脖子不说话了。
“你自己壮的跟头牛似的,少带着他玩这些。”
裴洛阳鹌鹑一样地低着头,闷闷道:“我知道了。”
这么听话,晏赭有点奇怪,问他:“你大晚上不睡觉在门口溜达什么?”
没等他回答,晏赭突然发现,裴洛阳唇瓣上似乎是破了点皮。
他自然而然地以为裴洛阳又出去野了,头疼地道:“你能不能老实点,管不好下面就去切了。”
裴洛阳满脸的懊悔:“少爷,你说的对!”
晏赭眉头拧的更深了,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有病啊,滚回去睡觉去。”
“……我不回去。”
裴洛阳抬起头,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晏赭后知后觉地发现什么不对,竖着眉问他:“……和裴泽吵架了?”
“算,算是吧。”
晏赭了然,“那正好,你少跟他来往。”
晏赭这句话包含的意思非常多,裴洛阳瞬间站直身体,有点愕地问他:“……他有问题?”
晏赭摇摇头:“应该不是,我不太喜欢他。”
裴洛阳抿抿唇,半响才道:“那好吧,我自己再开间房去。”
晏赭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明天让他提前回去,剩下几天你跟我。”
“好……诶诶等等。”
裴洛阳倏然回神,晏赭已经转身离开,他连忙道:“等等啊少爷。”
“我不是来滑雪的啊不是,我不是就来送个康小白吗??”
“呜呜呜不要啊……”
“我想去滑雪……我的阿尔卑斯。”
“少爷等等我啊,您再考虑考虑呜呜呜……”
……
长达两个月的行程正式结束,晏赭几乎一整个夏天都泡在这里,晒得皮肤都黑了一度。
到最后裴洛阳还是如愿的去滑了两天的雪,甚至还认识了个乌克兰美女,临走的时候握着美女的手,情深义重地道:“宝,等我来接你。”
美女妖娆的很,一撩长发,如水的眼眸转了转:“倒也不必……”
她微微一笑:“我们到这就可以了。”
“……那好吧。”
裴洛阳瞬间没了兴致,扭头看见康小白跟老母鸡似的挡在晏赭面前,生怕他也对这个漂亮大美人有什么想法。
多余。
裴洛阳腹诽,跟美女招招手,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跟着人上了飞机。
飞机穿过浅灰色的云层,落到A市机场,马上就要九月份了,酷暑还没消散,空气依旧热的如同火烤。
回家的路上经过A大,已经有不少学生提前返校,门口人流涌动,到处是出来吃路边摊的学生。
康白来到晏家之后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倒不是晏赭限制他,单纯就是自己不愿意出来,他怕自己一出来就忍不住往A大跑。
实在太难受了。
十年寒窗苦读读出来的大学,到最后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过了。
“唉……”
康白叹了口气,难受的抱了抱自己。
回到家,徐叔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晏赭回来之后,空旷的晏宅瞬间热闹起来,三天两头有人上门拜访,晏赭依旧不得闲,每天都不知道去哪忙。
所事事一天两天很安逸,但是将近半年没事干,甚至可能以后也都是这样,康白难免沮丧。
他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了。
康白翻了几天的手机,好不容易找了个不需要学历的工作,准备去面试,从最基础的做起。
晚上的时候,晏赭十点多钟才回来,回来就直奔浴室,洗完澡便冲进康白的房间逮住他翻来覆去地狠肏一顿。
肏的康小白呜呜直叫,可怜巴巴地忍着眼泪,撅起小屁股挨打,打的臀瓣红红的,臀尖都泛着肿起来的油光。
完事后晏赭竟然没直接走,抱着他眯了会眼睛。
康白缀泣两声,凑到他的耳朵边可怜巴巴地问他:“少爷,您不睡觉吗?”
“一会还得去开会。”
晏赭半眯着眼睛,将他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摁了摁。
晏赭怎么这么辛苦,他们都不知道心疼人的吗?
康白有点不满,有一下没一下地凑上去吻他的下巴。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跟晏赭说一声:“少爷,我能不能出去工作呀,我不想每天在家所事事。”
他话音刚落,就见晏赭疑惑地睁开眼睛:“你有病啊?”
康白委屈:“我没有。”
晏赭:“……”
晏赭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看他:“马上九月一开学了,你上什么班啊?”
康白更委屈了:“我这么久没去上学了,早就被开除了。”
“我没法上学了……”
晏赭:……
晏赭人生头一次这么语,康白简直比生意场上那些难缠的老狐狸还让人头疼,他敲敲康白的脑袋。
“我让徐叔给你办了一年休学,你自己不知道?”
康白倏地愣在原地,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您说什么?”
他愣愣地反应不过来,许久,一股堪称劫后余生的心情席卷而来,没等晏赭回话,康白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真的吗?”
他抬手擦了一把,带着浓浓的哭腔问:“我没有被开除,我还能去上学?”
“您愿意让我上学?”
晏赭扶额:“你这脑子……怎么考上A大的。”
他抬手擦了擦康白的眼泪,忽然怔了一瞬,一股奇异的熟悉感瞬间涌了上来,这股感觉消失的太快了,没等晏赭抓住便消失在了脑海中。
“……你不上学干什么去?”
康白已经哭得不能自己,他至今回忆起那段崩溃的,恐怖的两个月仍旧心有余悸。
这个世界一直对他过于残酷,好像得到的最终都会失去。
幸亏——
幸亏还有晏赭。
康白哭的厉害,伸手揽住晏赭的脖颈,低声道:“我以为我再也不能上学了。”
晏赭奈,拍了拍他的后背。
“……赶紧上学去,别天天在家烦我。”
康白抽抽鼻子,抱着他扭来扭去:“不烦,不烦……”
他凑上前去,忍着哭腔吻在了晏赭的额间,黏黏糊糊地道:
“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