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如果今天这群人要猎杀的是我,聪仔会不会挺身而出,化身成为我的替身?
又或者,如果今天被猎杀的是聪仔,我会代替他吗?
我敢不敢,说出真相?
「对不起,阿姨,我真的不知道聪仔他去了哪里。」
我对聪仔的家人,说谎了。
指切り拳万
嘘ついたら
耳边又回响起聪仔曾欢愉地唱着的日本童谣。
针千本饮ます
指切った
此时此刻,不管是一万拳、还是一千根针的恐怖诅咒,都不足以让我对聪仔的事,吐露半句实话。
***
过了一阵子,我们准备要考高中了。
听说台北的好学校更难考,在严重的升学压力之下,我埋首於书卷之中。但大雄那群人在升学考试的压力下,似乎又故态复萌,重新打起猎来了。
那天的晚自习,我在教室里听到他们群里的小跟班在谈着猎人游戏的後续。
「是真的──那些屍T一个晚上就消失了,只有在桌上留下一摊血。」
「难道山神真的显灵,把供品吃光了?」
「前几天夜里,大雄带了几个人在空庙里埋伏,说是想要狩猎那匹祖灵化身的野兽,结果他们全部的人被吓的P滚尿流的,回到家都生病了!」
「到底看到什麽会吓成那样?」
「我跟你说,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别跟别人说──他们说,有只白sE的人形怪物在空庙周遭游荡。」
「白sE的怪物?」
「那一定是能高山上的狼群。」
「那里有狼吗?」
「那里可是我们古老祖灵的猎场,怎麽可能会没有狼!」
我听到这里,晚自习结束的钟声响起。我默默地收拾书包离开教室,临走前看了隔壁的空桌椅,但不论我再多看几眼,聪仔再也回不来了。
「偷吃供品屍T的白sE野兽,难道是?」
事实上,在那之後班上一直不太平。那几个「撞见祖灵」的少年们病好後,回来班上也变得沉默寡言,不再意气风发。
大雄更是得了一种全身长毛的怪病,再也不曾出现在我面前。
後来部落发生天灾,部落里的人们也相继搬离,只留下了些老人,学校也荒废了。
***
那匹白sE野兽的真面目,只有我看过──但我犹豫着要不要跟运匠说出那一天我所看到的怪物,我甚至於没有对运匠说出一半的事实。
「我说完了,这就是发生在我国中时的故事,部落里的少年们,杀Si了一只猴子。」
「那几个杀了猴子的小鬼们──你的那群坏同学,後来没有再遇到什麽怪事吗?」
「大概没事吧──我在那之後过没多久就被我爸接到台北住,一路念书工作、娶妻生子到现在,也没怎麽和以前的国中同学们连络了。」
「但,我总觉得这个故事还没完吧?」
「什麽意思?」
「青春,是会长大的阿!」
运匠看着前方的路,若有所思。
我感觉到他渐渐地采下了油门,但那时我急着要搭车回台北,所以也没有太在意那逐渐叠加的车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