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多,许轻辞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是傅容时。
她想也没想就给挂断了。
她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刀枪不入,无坚不摧。
医院的事情,傅容时没有再提起过,她就也不提,可是不提并不代表不在意,并不代表彻底忘记。
她躺在医院手术台时的绝望和无助,是她每每一想起来,就痛恨自己的地步。
之前,她还可以麻痹自己,安慰自己,说傅容时一定有急事绊住了。
可是,现在,真相赤裸裸摆在了面前,她得多没有自尊才能继续掩耳盗铃?
她按照傅家的要求扮演了一个合格听话的儿媳妇,没有社交没有工作,傀儡一样生活。
也按照傅容时的要求,扮演好了一个妻子的角色,贤惠大方、委曲求全——可是,他怎么能连一点儿为人丈夫的责任都不肯承担?
这种唯唯诺诺、如履薄冰的日子她过够了!
一秒都不想再过!
拉黑傅容时之后,电话还是接着响,她抓起手机一看,这次,是傅容时的助理齐悦。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齐悦为难的声音,“太太,傅总喝醉了,闹着非找您不可。”
许轻辞听了,竟然觉得有几分好笑,“你确定现在他找的是我?”
齐悦沉默了几秒,小声问,“太太,您是不是误会傅总什么了?”
许轻辞:“没有。”
这不是事实么,叫什么误会?
“没有就好,那您来接一下傅总吧,他还是头一次醉成这样。”
许轻辞拒绝道,“以后他的事,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齐悦偏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傅容时,更为难了:“太太,傅总谁来拉他他都不走,他就吵着闹着要您!”
许轻辞皱眉:“我马上就要跟他离婚了!请你找别人。”
随着电话挂断,齐悦眼皮狠狠一跳,他看着傅容时面无表情的脸,有些磕巴,“傅,傅总,太太,太太她不来了。”
傅容时斜他一眼,“我聋?”
齐悦:“……”
傅容时按压着眉心,说,“继续打给她,就说她这次不来,长青街的别墅永远都别想。”
齐悦心想,傅总这个嘴,没用的话捐给哑巴吧。
但想归想,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又拨了过去……
容时绷着脸扫了一眼落地玻璃窗外缓缓驶离的宾利,扯了下嘴角,语气很淡的吩咐:“这段时间,看好蒋思南。”
齐悦融会贯通地把这件事理解为“调查一下太太为什么要和我离婚”和“看好太太不要让她红杏出墙”。
其实他一直都搞不懂,太太在傅总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要说不爱,有些时候真不像。
可要说爱,有时候那更不像。
齐悦还在琢磨着太太的地位,包间的门就被敲响了,他有些疑惑,太太怎么来得这样快?
傅容时瞥他一眼,靠在沙发上,手撑着额头,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齐悦秒懂,立刻从后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敲门的人许是没得到回应,等了一会儿直接推门进来了。